顾安低头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夜黎司，因为他那边恰好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所以没看清他的神情，只觉得夜黎司貌似有点期待他的回答似的，顾安也不客气，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评价：“我也不否认他确实是一个对于冥界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也不否认那些无数鬼魂崇拜的理由，毕竟事实摆在我们眼前，没有这位冥王，也没有现在的我们，所以他就算只是将他当我们最高的上司，我也不能否认我确实很敬佩这样的人，也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冥界幸好有他降临了，如果没有他的话，冥界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不可否认是一位冥界史上最值得载入史册的人！”

评价中肯，也符合冥界大众的心理。

但是——

不是夜黎司想要听到的！

“你好像很失望啊？”顾安看着阴影中的夜黎司侧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开着玩笑随口道：“好像在你眼里，你并不认可这样我这样的看法，那……”顾安笑着忽然收了手机，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夜黎司的侧颜，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那你说说你对那位冥王的看法，你怎么评价他的？”

夜黎司顿时语塞了，这让他怎么说？

但是，顾安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夜黎司想要装作不在意的随便敷衍过去，貌似……有点行不通，抿了抿薄唇，好一会，他收回视线垂着眼眉看着手中的手机沉默了片倾，之后才缓缓的说出了一句不是回答的回答：“一个混账东西吧！”说完他余光瞥到身边的顾安，那神情……夜黎司微微蹙眉，转头看着他：“你不诧异？”

顾安确实很诧异，但是并没有太多太明显的诧异，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失笑着放松的舒展开四肢，双手插进口袋里，整个人往舒服的座椅里窝了窝，懒洋洋的沐浴着阳光笑看着夜黎司说道：“谈不上多意外，毕竟你这样一个能跟校长、黑白无常等等那些人物成为朋友的人，注定思维、交际跟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对冥王有这样的评价，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没什么好诧异的，属于情理之中罢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顾安还是记得第一次跟夜黎司出校门去阡陌街区的时候，他在出租车上对司机说的那一番话，那一番关于冥王的传言——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刻意去回忆，却清清楚楚记得当时夜黎司的神情。

阴冷、嘲讽、鄙夷……

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普通鬼魂应该对冥王有的态度，而夜黎司却偏偏有了，说明什么？

说明——

他顾安的搭档，这个叫夜黎司的人，可能……跟那位传闻中的冥王不止认识，有可能还有更深的过节！

当然，这些不在顾安在意的范围，他觉得只要不影响他的毕业，他的实习，他跟夜黎司两人以后的工作，全都无所谓！

夜黎司侧头打量着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下的人，肆意的沐浴着冷白的阳光，舒适的半眯着眼眸，嘴角微微上翘着，让人想起慵懒的猫。

“嗯？”顾安不经意的转头，懒洋洋的他就对上了夜黎司打量着他的眼神，可能是阳光太暖和，也可能是车里安静的只能隐隐听到隔绝在外的车子飞驰的声音，顾安的心底有点异样的心思，平常不想去在意的事情此刻却从那一点点缝隙下调皮的跑了出来，让顾安觉得无奈又有一丝放纵，掀起眼皮看着夜黎司，嘴角轻扬着，嗓音中满是慵懒：“搭档，你总是动不动就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的！”

太放纵那些念头冒头的后果是什么？

是夜黎司还没从他这让人更误会的话中反应过来，他自己先扛不住的连耳垂都羞红了，抬手假装撑着脸颊，轻咬着下唇也不等夜黎司回答，转头看向了窗外。

跟前面驾驶座隔开的后座宽敞后座上，莫名的让人觉得有点拥挤。

就连夜黎司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阴影中的红色双眸定了定，好一会儿貌似才理解顾安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眼睛都睁大了一些，薄唇抿了抿：“你……”

“你别说话！”顾安头也不会的瞬间抬起另外一手阻止了身后的夜黎司，一张脸滚烫的估计能煎蛋了，他头也不会的磕巴着解释：“那什么，咳咳……我今天没吃药，脑子有点不清醒，嘴上忘记关上了，你……你当做没听见就好……不对，是你、你必须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嗯，没听见，都是我的胡言乱语，这件事就、就这样过去了，就这样不要在提了！”

夜黎司：“……”所以这人开口之前能不能用一下他优等生的脑子？

某人努力的维持着双腿交叠的优雅坐姿，但是眼眸却是微微的半眯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的后脑勺，几乎要捏碎了手机才忍住没像他伸手，随随便便的被人撩一下，对方就跑了，让他彻底的体验了一把什么从天坠入地的差别，这简直就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