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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凶手记(183)

作者:高桥崆 阅读记录

“你家这位肚子里不还藏着个小人儿吗,他也得算上。”郝阿姨朝色子哥抛去一个复杂的眼神,突然伸手指定色子嫂略微凸起的腹部大声宣布。

郝阿姨单是这么一指,立刻给色子嫂平添了几分新忧虑,只见她在“啊”地一声过后脸色变得惨白,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男人的胸膛。

“郝阿姨,我们之前有得罪的地方,请您多担待担待。我媳妇胆子本来就小,何况又有孕在身,经不住您这么吓的。”色子哥挺身而出,对郝阿姨动之以情,希望对方嘴下留德。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郝阿姨语气平缓,显得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状况无能为力,“九首神农像已然被人弄坏,凶皇木解脱了束缚,想来‘七牲祭’是不可避免的了……”

“七牲祭?”玖月旋花打断色子抑扬顿挫的讲述,插嘴问道。

“嗯,七牲祭,从字面上理解就是献上七条人命作为牺牲和祭祀的意思。”色子点点头,用易拉罐里剩下不多的啤酒润了润嗓子,向旋花解释说,“郝阿姨随即告诉院子里的人,凶皇木旁边那尊九首神农像,知道什么叫做九首吧,就是九个脑袋,我起初以为是葡萄串的怪东西。再回到有关这尊石像的故事上来。尽管像凶皇木是何人何时种在院子里的,以及九首神农像又是何人何时立在凶皇木旁用作‘封印’镇压邪物之类的情况,早已无从考证,但据这位放到今天算得上文化人的郝阿姨交待,不知是轮回还是宿命,九首神农像每隔一些年头就会被人弄坏一次,于是凶皇木趁机出来作祟,开始一段夺走七条人命的残忍修行。”

“听她这么说,我倒想起佛教传说中被称为‘凶皇佛’的恶神,”旋花顿悟般附和对方道,“这位恶神平日里就会通过杀人的方式来实践自我修行。你住的地方那棵凶皇木,该不会跟我说的这位凶皇佛有所牵连吧?”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色子顿了顿,并未给出有关凶皇木与凶皇佛两者之间渊源更多的揭示,“不过郝阿姨提出佐证说,那座院子是她丈夫的祖业,她二十岁那年嫁进来不久,也就是1943、44年那会儿吧,她大伯哥私底下是北平锄奸队的国民党特务,执行任务时不小心引来日本兵进院里搜查。可巧在这关头,有个日本兵跟阚大叔一样,碰倒了九首神农像,你猜怎么着,等这些日本兵例行完公事出去没走多远,就在六铺炕附近遭到游击队的伏击,死的死、伤的伤,回到宪兵队一统计,被击毙的日本兵正好是七个人!”

“巧合吧?当时的北平毕竟是沦陷区,国共两党各自所属的抗日力量都会筹划地下抵抗活动,敌我双方零星冲突在所难免,打死几个日本兵不足为奇,七个人不能说明问题。”看来旋花为人相当有主见,不是无条件接受色子的灌输。

“好吧,姑且认为是你所断定的巧合吧。但这还不算完,”色子不以为然地莞尔,“就在我跟我兄嫂搬进那座四合院的两年前,郝阿姨的丈夫不是被红小兵盯紧了吗,说他思想反动,学术反动,在他还没被收押隔离那会儿,借着隔三差五有人来院子里绑他出去接受群众公开□□的工夫,一些别有用心的红小兵总会跑进每间屋子里到处搜,实际上主要是为了偷他们家值钱的东西。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仍然是老套路。其中一个红小兵不知天高地厚,一棒敲碎了凶皇木边上立着的九首神农像,还鼓吹什么‘破四旧’,这下子齐活!等到参与那次行动的红小兵回去之后,耗费体力之后人会饿的对不对,得上伙食团吃饭吧,谁知一顿聚餐下来,由于食物中毒一下子被撂到十来个,经抢救无效重症不治死掉的又是七个人。事后一调查,排除人为投毒因素,仅仅是误食野蘑菇引发的中毒!你说有趣不?没办法,处分了两个负责蔬菜采购的进货员,平息物议,集体中毒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旋花听罢若有所思,按照偶然背后多半隐藏着某种必然性的学说,似乎之前认为不过是单纯巧合的观念产生了松动。

“空腹饮酒,惹得肚子更饿了,要不先整点吃的,咱边吃边聊?”色子揉揉腹肌。

“料理间备着罐头和方便米饭,今晚先凑合吃点行吗?”旋花起身打算下楼预备。

“当然没问题!从北京到重庆一路翻山越岭的,不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吗,我早丢掉挑食的坏毛病了。”色子满脸堆笑,“要不老姐多受累,先下楼备置备置,你吃肉我吃草、你吃面我喝汤总成吗?”

旋花不介意色子的颐指气使,懂得什么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对这位“甩手掌柜”长期以来近乎撒娇的恭维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惰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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