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才和我拜天地,晚上就做噩梦,到底怎么回事?”
他正说着,就见孟阮周身又浮现了那种金黄色的光泽,是不同寻常的光。
片刻,那光点渐渐散去,但她的修为精进了不止一点。
钟臣黎愣在原地,显然是明白了发生的事实。
“你……怎么……”
孟阮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俯身将他牢牢地抱住,“阿黎,还好你在,只要你在就好,吓死我了……”
钟臣黎难得被噎着,想说什么又觉得都不妥当。
“我才不要什么得道飞升,我就要和阿黎长相厮守。”
龙君长叹一声,俯身回应她的拥抱,“又是从什么话本里学来的词语?”
孟阮晃着头,耍赖似得说:“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修的大道就是心之所向,只要是心之所至就是无上。”
他的手环抱住她,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他的掌心处传过来,干燥且温暖。
钟臣黎:“我不懂什么修道的真谛,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天道也无法阻挡,天命也要违背。”
孟阮知道他不是胡言乱语,龙君就是有这种别样的疯劲。
“阿黎,今后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呢?”
钟臣黎:“说什么蠢话,那我肯定让这世间万物为你陪葬。”
孟阮听他说的这么吓人,连忙就说:“好吧,我让你。”
她笑起来,“我让你先死?”
钟臣黎笑着将人搂到怀里,扣着人下巴就吻了上去:“孟珺芷,今晚是凡人说的洞房花烛夜,你还是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
隔日,孟阮与钟臣黎下山去了锦朝的盛京,也去了其他几个正值盛世的大国。
她才发现国土大半沦陷,僵尸异变已到了无法收手的阶段。
两人暗中调查原委,知晓幕后推手竟是虚尼道长这样至高无上的修道高人。
孟阮瞬间明白了,这是天道默默纵容的事情。
天道在维持它微妙的平衡。
原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而就在孟阮仍然对乱世观望之时,玄青门传来噩耗。
玄青子不愿与那些道长同流合污,于是被曾经把酒言欢的道人们陷害,身首异处。
连同上上下下几百号徒子徒孙,被悉数灭门。
孟阮只觉得心脏搅成一团,她想疯狂地喊出来,但喉咙里一片撕裂般的干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人竟然敢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来,这样猖狂并怀有最深的恶意,他们根本不是道士,也根本不是人。
他们才是真正的僵尸。
铺天盖地的愤怒将孟阮淹没吞噬,沉重到令她无法呼吸。
她哑声嘶吼,“我要杀了他们!全部都杀掉!我发誓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钟臣黎无法感同身受,但知道她有多悲痛欲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玄青子从小将她拉扯长大,这至亲离世的疼痛,是心头无法愈合的重伤。
她想要即刻将那些恶人斩于剑下,要将那些人的血一滴滴的放干!
……但她一时做不到了。
因为正是这时候,他们发现有不同寻常的新元神在她体内孕育,还需要钟臣黎的元神气息不断辅助,才能令它安稳成长。
修道之人本就不太会受孕,更不用说是邪龙这样古怪的邪物。
所以钟臣黎并不觉得欣喜,反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是天道的所作所为,此消彼长,它就是在暗中帮忙虚尼他们作恶……我会想办法除去……”
孟阮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不管怎么样,元神诞生之后就是你我的孩子,阿黎,我肯定狠下下这个心的。”
钟臣黎知道这事由不得他做主,只能缄默不语,更加小心翼翼护着她。
但孟阮依然不能安于现世,他们不能躲在山上寻求远离灾祸。
因为大战总会来的。
“我们不能躲在山上对一切不闻不问,师父已经为了他的道义离世,所有的同门也都为此殉道,我不能让他们白死。”
“我想要替他报仇,而且……”
孟阮咬着唇瓣,眸光坚毅:“以后我们的命运还不知道会怎样,还有我体内的这个小元神,如果要它平平安安的长大,我们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钟臣黎对此并不同意,却说服不了孟阮放弃。
“我还是觉得它就是一个‘祸害’,但我会为你接受一切。”
龙君抚摸她的脸庞,温柔地说:“我会为你试着‘爱’它。”
大战一触即发。
孟阮加奔赴无数尸潮汹涌的战场,她骑着骏马,带着心怀正义的人们,击退一片又一片血肉模糊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