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对于荼疆魔族的行相描述,是巧变万端、可聚可散,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如果魔族有心隐藏,肉眼也看不出来。然后魔族消失了这么多年,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成了约等于没有。”
“怎么搞的?”何拾费解又好笑,“你们不是很爱记录的吗?这个史那个史,还有那么健全的考古系统,这都不够你们挖掘吗?”
杜含章摇了下头:“不够,我们是有史书,有考古,但我们失传的东西更多。”
战乱、死亡、人为抹杀以及时间,都是历史的黑板擦。
余亦勤深有同感,传承和延续有多难,他这还活着呢,经历都能“失传”,那些消亡的事物湮灭得只会更快。
“这个倒是。”何拾不知道在感慨什么,“时间是一切事物的敌人嘛。”
杜含章笑道:“别敌人了,你们幽都是不是有魔族的记载?有的话借我们看看。”
何拾大方地说:“我倒是没收集过这个,我回去看看,有的话刻个副本给你们,不过事先说好,一千年以前的信息,你们也别报太大的期望,哪个族不是与时俱进的呢?比如魔族这个魔元控制,我个人就是第一次见,啧,处理不好得出大问题。”
“是啊。”沙安道,“所以这事得重视起来,何副局,你有通知妖联所那边吗?”
何拾苦笑:“通知了。”
但杨午没来,估计在家喂奶吧。
沙安也清楚妖联所散漫的作风,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让杜含章继续说,杜含章表示自己说完了,沙安和何拾全局意识重,很快起身出去了。
他们出门之后,余亦勤听见他们商讨起了研究魔族探测仪的可能性,这个内容他感兴趣,正在凝神听,陆辰等人却挪着椅子凑了过来。
杜含章问他:“骨妖醒了吗?”
陆辰点头:“醒了。”
余亦勤的听力被搅乱,也懒得费神再听,打算回头直接问何拾。
这时,在他右手边坐的一个年轻人正在看一个视频,画面里都是木门木廊,厅堂里还供着排位和香火,明显是个老祠堂。
祠堂的墙正中挂着副古代官员的画像,余亦勤垂眼来看的时候,正赶上录制时的一阵穿堂风,吹得那画轴扭了个角度。
那一瞬间,余亦勤陡然在画轴上看到了几个虚透过来的字,他眯了下眼睛,再去看的时候,画上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在他旁边,杜含章还在跟陆辰说话:“问出王树雅的下落了吗?”
陆辰摊了下手,看样子都是没有:“骨妖只说她回老家了,但我们在她老家附近的志愿者去她家问了,她舅妈说她大前天回去过一趟,呆了半天,去祠堂拜了拜,吃完晚饭就走了,没有任何异常。她打车回了市里的中心的小广场,然后从监控里消失了。”
杜含章看向迟雁:“消失的很彻底吗?”
迟雁说是:“她没回家,也没有产生新的行程,手机定位也一直停留在在广场里,不知道去了哪儿。”
杜含章总觉得和拜武山脱不了干系,可陆辰又说拜武山他们找过了,没有。
没有的话就只能从其他地方着手了,杜含章刚准备问第二条的命理堂是什么,就听见余亦勤说:“这里,能不能倒退两秒,重放一遍?”
放视频的男生看他跟杜含章一起来的,很听指挥,立刻就操作上了。
杜含章见状也看了过去:“你在让他放什么?”
屏幕上的画面切过两帧,余亦勤突然点了下暂停键,说:“这个画像后面好像有字。”
杜含章一看还真是,定睛一看像是一个“干”,非常虚无地藏在繁复的人像背后,要不是余亦勤说,连迟雁都没注意到。
“干?”陆辰满头雾水,“干什么呢这是?”
到今西市之前,余亦勤带着古春晓,在这种宗族的祠堂里住过一阵子,他说:“也许不是干,是一个看的不全的王。”
陆辰疑惑地“啊”了一声,杜含章却听懂了,那副画背后,可能抄着一份家谱。
陆辰很快调了近处的志愿者,又去了王家的祠堂,半小时后,那副画背面的文字被传了过来,事实证明它果然是一份家谱,并且谱系最顶端的名字,杜含章还认识。
王远青,灵帝贺兰柯麾下的部曲将,在灵帝死后,被新皇段盈拨去,当了灵帝墓的第一任守陵人。
“那个骨妖果然没一句实话。”陆辰气得直笑,“他们挑中王树雅,就是冲着她守陵人后人的身份,但他们没去拜武山啊,是灵王墓不在那里吗?”
话音刚落,古春晓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外,她举着手机嗯啊诶的,应完冲屋里的余亦勤喊道:“老余,吴扬说拜武山上出了怪事,那个山顶湖里的水吧,一层一层地往外爬人,水做的人,乌央乌央的,全跑到那个一线天的石缝里跳崖去了,你说这是一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