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就主动给这唯一的好友打了招呼。大概是系统默认设置是上线与好友打招呼,他没能及时撤回。只是打个招呼,联邦的人应该都这样吧?
安若凡本想马上回应他,不过终于还是忍住,矜持了几分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伪装身份该有的思绪和对话台词,才假装刚从旁人的组队中退出。她小心的开启变声语音,和离浅说道:“你上线啦?一起组队闯关么?”
“不了,谢谢!”离浅礼貌的用标准联邦语回答,题不难,今晚他却并不想做。与别人说话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安若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她。之前他默写的那些材料还没有完全讲述完。
安若凡明知故问道:“年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最近都没见你上线呢?”
“您怎么知道?的确是有点心事。”离浅心想对方并不知道他是谁,他与她随便聊两句也没什么,可惜,最初他设想的与科学院的人交友的手法已经没用了。他现在都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还能否离开这个房间。
“我刚才遇到了一个特别菜的队友,别提多坑了,比你差远了。所以你应该很聪明,能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么?”安若凡将对方当成平等的联邦小伙子聊天,刻意加入了一点小小的赞美,还突出了自己沉迷游戏的爱好。
离浅逐渐放松下来,对方只顾着游戏也挺好,她大概只是随口一问。而他还能与她聊什么呢?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保洁阿姨多说几句,反正她不知道他是谁在哪里:“其实,我想与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做男女之间的亲密的事,让她高兴。但她拒绝了。”
“啊?”这声惊讶不是装的,安若凡完全没想到离浅竟真的有勇气对陌生人说这种隐私,干咳两声之后,才说道,“你继续,就当我是一个树洞。有些事说出来会好受一些,闷在心里会生病。”
“哦,谢谢您。您随便做其他的事情,不必勉强非要听我说这些奇怪的话。”离浅很不好意思的回答。
安若凡故作老成道:“没事,反正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觉得吧,那女生不喜欢与你做亲密的事,或许只是暂时的,比如没空没心思。据我所知,科学院里的年轻女孩都沉迷科研工作。也可能你长得并不是她喜欢的款?或者她有了其他喜欢的人。”
“她说过喜欢我这样的长相。不过,”离浅顿了一下,“她的确不可能与我谈恋爱。她对我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我只是想……在活着的时候,将最干净的自己献祭给她。”
安若凡沉默了,心跳漏了几拍,眼眶莫名湿润。
“您还在么?”离浅不知道为何对方不说话了,一定是联邦的正常人不会说这种傻话,对方怀疑他的身份了?又或者对方根本是开了另外的游戏战局,连刚才的话都没听到,没空再理会他。
其实后者会更好一些,他那种话原本也不该讲出口。
“哦,不过有点忙。”安若凡花了一番心力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让声音与刚才一样平静,可那怎么能一样呢?
“对不起。”无论错的是谁,离浅都习惯性的先道歉。
安若凡连安慰的话都没说,就匆忙“掉线”了。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思绪少有的纷乱。刚才与那些政客们高谈阔论人类文明的生死,都没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她不懂自己居然能为了他的一句话,就如此激动。
她试图用理智去分析这件事。却发现,感情的事情,真的没办法量化,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对等。一重重误会,一次次拒绝,已经将他逼到了如此卑微的地步,他依然没有放弃。
这是否能证明,他其实是喜欢她的。不只是因为,她是他的临时主人。
他的心愿很简单。对她而言,毫不费力,也没什么道德约束就可以帮他实现。他是她喜欢的类型,在联邦也没什么道德约束,有关系的男女必须结婚之类的。她为什么不满足他,同时也让自己放松娱乐一下?
人类文明就在旦夕之间,那个所谓的粒子团防护罩天晓得能坚持多久,说不定下一刻便灰飞烟灭了。她可不想死前还是处女。
择日不如撞日。她想通了这些,立刻用内部通讯给安全部打了报告,内容很直白的写:需要行使临时主人的权限,让帝国那个奴隶侍从近身服侍,顺便与他进行更深层多维度的亲密交流。
安全部的负责人看到这个简短又露骨的报告之后,嘴角抽搐,终于还是批准了。一号要塞目前是只进不出与外部所有联系都有管控的状态。那个帝国的奴隶根本无法联系到外界,他全身穿的衣物、房间内的物资全都是联邦发的。危险性早已经被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