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父没说话,游绮笑笑:“在商言商,我也不绕弯子了,当然是因为你儿子秀色可餐,有这个价值,谁会做亏本的生意。”
宁沏有些嗔怒地瞪向他,察觉到父母看向他,又瞬间垂下眸子,兔子没忘记他进门前的叮嘱,游绮眼神软了软,继续端着大少爷姿态摸摸兔头。
“不解释清楚,伯父伯母恐怕永远想不明白,这一年多没怎么联系你,也可能是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顾彦明真雇佣你打工呢。”
客厅寂静无声。
游绮说得一本正经,宁沏几乎就要信了,宁家父母则再度陷入沉默,分不清游绮是在明嘲暗讽,还是在给他们台阶下。
实情确实是在打工,但以宁家当初的立场,就连未步入社会的宁澈都会多想,更别说阅历颇深的宁父和宁母。
宁父脊柱弯了一半,表情既僵硬又难堪:“当初顾总说,只是让小沏为他工作三年,而且保证不会耽误他的学业,我们才……”
到了这地步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游绮冷笑,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我再给你一千万,换宁澈的三年,你换不换?”
宁父表情更僵,拍桌子怒道:“你别太过分,现在我们宁家什么都不欠你!你们这群资本家只会用儿子威胁我?!”
游绮悠然说:“也对,你现在不需要一千万还债了,那如果我说用宁澈来换宁沏呢,我和他签的可是无限期的协议,他这辈子都甩不开我,用宁澈的三年来换宁沏的后半生,你换么?”
这次,没等宁家父母说话,宁澈先跳了出来,狐疑道:“你说话算话?换我也行?”
游绮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宁沏扶额吸了口气,带着一脑门的黑线,起身捂住宁澈的嘴将人扯上了二楼。
“爸,妈,我先回房间看看。”
他知道游绮的目的,无非是想为他打抱不平,主旋律可能还是挑拨离间,让他对宁家少几分留恋。
游绮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不需要全世界围着他转,却唯独想让宁沏围着他转,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占有欲强到离谱。
即便做的是利己的行为,却字字珠玑,问得都是他在心里问过父母无数遍的问题,宛若一个传声筒,帮他分担掉了问不出口的压力。
问题是问出来了,宁沏却没勇气去听,他害怕心中最后一点希冀的火苗也被掐灭,仅存的期盼彻底烟消云散,他以后真的只需要围着游绮一个人团团转。
宁澈一路都没敢吭声,等回到二楼房间,见宁沏一脸平静地参观自己将近两年没用过的房间,才大着胆子说:“哥,是不是很干净,我经常打扫的。”
宁沏有点不信,摸摸书桌,确实没多少灰尘,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家务了?”
“你都不关心我,当然不知道。”
搬出去之后,因为知道有父母盯着,他对于宁澈确实算不上多上心,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关心弟弟,宁沏干笑两声,含混道:“谢谢你特意帮我打扫房间。”
宁澈小声嘀咕了句‘没良心’,扭头跑出房间,两分钟后,又抱着一把吉他回来了,那是他送宁沏的生日礼物。
“哥,你以前弹吉他的样子特别帅,我记得还拿过奖呢,之前那把当初被我弄坏了,所以我又送了新的给你。”
宁澈说得是宁沏初中时的往事,当时他被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参加过数不清的比赛,吉他算是其中他比较有兴趣的一个,后来因为小宁澈任性,觉得就是因为有这个‘大玩具’,他哥才不陪他玩,所以偷偷把琴弦全部剪断了。
宁沏当时还是挺难过的,宁父宁母说了宁澈几句,看见宁澈瘪嘴要哭,顿时就不忍心了,最后只是安慰了宁沏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而吉他这一爱好,也就此被掐灭在了摇篮。
宁澈抱着吉他心虚气短:“哥,我当时不懂事,你没怪我吧……”
看起来就很贵重的吉他转移了宁沏的注意力,他没想到宁澈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笑道:“当时已经教训过你了么。”
他并不像宁父宁母一样骄纵宁澈,当时似乎是以没收掉宁澈一件最喜欢的玩具的方式教育了弟弟,当时宁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还不忘偷偷往他身上擦,熊得要命。
“当时已经解气了,你惹出的麻烦那么多,次次都怪你,我还有空想别的么。”
“哥——!”
宁澈娇嗔一声,放下吉他就往宁沏怀里钻。
有这么个爱撒娇的弟弟,宁沏既无奈又有点庆幸,虽然弟弟不让人省心,但过去二十年,宁澈其实是治愈他的存在,小时候每次他没打到父母的要求,宁澈这个小人精儿就会半夜钻进他被子里,装乖卖傻地哄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