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大山里的板蓝根(54)
声音在结界里飘渺,菘岚暗自啐了一口,心里在琢磨着怎么破这个结界出去。
长冰剑的微光只能照亮两米左右的区域,除此之外都是浓稠的黑雾。
忽微光极限处的黑雾搅动起来,浓缩成了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形。
说时迟那时快,菘岚足尖踏地,似乘着风一般,抓住机会刺了过去。
那凝雾丝毫不畏惧,一阵黑气暴起,从底下冒出无数魑魅魍魉之物萦绕在它身边,紧紧的吸住长冰剑。
“鬼气森森,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仙?我看你有个什么大病!”
菘岚紧握长冰剑暗暗用力欲突破那地下涌出的八爪鱼似的黑气。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婴圣的痛点,那被魑魅魍魉包裹住的婴圣蓦地爆开,震的菘岚立刻跌出三四尺远。
那凝雾忽又散开,四下又响起诡异的声音,那声音时而像海浪拍打礁石,时而像山间汩汩的清泉,又变成熟悉的鸟叫虫鸣,原本是轻柔的催眠的自然之声,此刻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如同鬼唱歌。
菘岚听得逐渐没了耐心,心火骤起。
“你是不是有问题,要打就打,不打就滚,一直装神弄鬼的是要干嘛。”
四周的黑雾忽然停止飘动,相隔不到半弹指的功夫立刻像活了似的,拧成数支锥形长刺,向菘岚激射而出,劈头盖脸的兜了过来。
那凝雾锥形长刺里面包含的邪气让人心惊胆寒。
菘岚虽有防备,迈出莲步伴着旋身,手中剑疾如电,一顿乱劈,斩断了许多凝雾锥形长刺。
然她寡不敌众,那长刺越聚越多,菘岚只得咬着舌尖逼迫自己凝神贯注。
毕竟还是修为不够,菘岚逐渐体力不支,一长刺击穿了她的臂膀,长冰剑脱力飞了出去,直直插在了地上。
菘岚不敌,胳膊的剧痛让她分了神,瞬间被那黑雾长刺牢牢的禁锢住,动弹不得。
刚欲左手召唤长冰剑脱身,脸色忽一变。
长冰剑剑身被鬼气包裹着,剑柄上忽然出现了一只惨白无比的手,那手骨瘦如柴,鸡爪似的。
菘岚瞳孔一惊,顺着那鸡爪手看上去,旁边赫然站着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一身红衣,在黑气中显得格外扎眼。
她静静的伫立着,一头如瀑的黑发杂乱异常,遮住了她的面容和表情,偶尔露出的地方是一片惨白。
那手触碰到长冰剑的剑柄,忽像被冻伤一般颤抖了一下,触碰的部位冒起一股黑烟。
接着那不知是鬼是妖的婴圣笑了出来,愈笑愈大声,十分惨厉,仿佛能穿透空间,直直钻进菘岚的心里面去。
鬼风阵阵,寒彻人心。
“你这师尊还真是疼你,本命剑都给了你,只可惜你这小丫头片子不会用,真真是暴殄天物。”
那婴圣幽幽的飘近了菘岚,凑近了才看清,婴圣的脸上不能说是细皮嫩肉,只能说是十分干巴,因为没了血肉显得坑坑洼洼。
鬼风将她的发丝吹开,露出的眼神却极为幽怨。
婴圣略微垂眸,瞟见菘岚被穿透的臂膀滴出的血液,眼底浮起嗜血的邪气,伸出鸡爪手就要去接那血滴。
“我的老天,好一个面如死灰点两坨红就能拿去当纸人烧的女人!”
菘岚一惊,觉得她不像要干什么好事,急忙破口大骂欲吸引她的注意。
果然,那婴圣眼睛一横,死死凝视着菘岚,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感情你没照过镜子?难怪头不梳脸不洗,瞧你那样儿!放凡间的凶肆就是一妥妥的纸扎人,还是给别人配阴婚的那种寡妇相。”
婴圣愤怒的颤抖了起来,原本枯槁的面上竟开始扭曲,连禁锢着菘岚的黑雾刺也越来越紧,上面的鬼气从菘岚口鼻处渗进,压迫着她喘不过气。
闷吐了一口血,不行,不行,这婴圣的鬼气太厉害,扛不住了!
菘岚被鬼气侵蚀,大脑逐渐僵化,浑身只觉得阴寒。
“大胆!竟对本仙如此无礼。看来你是已经做好了献祭自己,为本仙重塑仙身的准备了?”
婴圣凑近她的脸,双眼猩红无比,满是张狂。
嚇——呸!!!
一口血沫径直喷洒在婴圣的面部和头发上。
抬手揩了一把血沫,那婴圣已是愤怒至极,尖叫着甩袖,下一刻便有两支长刺穿透菘岚的胸口。
菘岚闷哼一声,口中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妖……妖物,你想这样弄死小娘我?”
“自然不是,我婴圣啊以前可是凡人供奉的神明,向来公正分明。可是这些凡人与我做了交易后竟出尔反尔!桀桀桀!
害得我变成堕神再不能重返天庭,连仙体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说他们该不该死?你这小妖修为平平,骨血确实好物,今日吃了你,我便能重塑仙躯!怕不怕啊!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