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之男修崇拜,女修仰慕,在没有解释的时候,连“滥杀无辜”也能被赞扬为“随心所欲”,也许,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吧,银绒听得兴致缺缺,愈发觉得传言不可信,自己年少无知的时候也对他崇拜得不行,但谁能想到,祖宗是个提了裤子就不认账的陈世美呢?
大典热闹而短暂,秘境很快便正式开启。
这秘境十年开启一次,虽然容纳的人数有限,可包容性很强,有教无类,人修、妖修、魔修,只要在金丹以下、筑基以上便可以进入,
而长洲秘境数千年来都被当做师门大比的竞技场,更是因为其“灵性”,它没有具体的规则,可在弟子们出秘境的那一刻,秘境便会在优秀弟子身上落下“正”字,毫无建树的修士完全没有,而收获颇丰的,则会落下印记,有的寥寥几笔,有的是完整的“正”字,甚至还会更多,这些痕迹,就被称作“长洲印”。
长洲秘境一直被认为是天道的恩赐,众修士口耳相传,天长日久,才渐渐形成了如今“师门大比”的规模,而“长洲印”的多少,也已成为衡量一派新一代有生力量能力的标准。
太微境弟子们打头,率先进入秘境。
早在出发前,景掌教便对他们宣讲过规则:秘境考验的是个人的应变能力,大家无需集体行动,但找三五好友共同进退也随意。
于是,进秘境没多久,众人便渐渐走散了。
银绒自认没什么“好友”——门派里唯一能说得上几句话的郗鹤,也是元婴级别的老祖,压根没法进入秘境——便自顾自地随便挑了一条路慢慢走。
却没想到,愿意同他组队的人还不少。
曾帮助过他探望罗北的、郗副掌教的亲传弟子清田,在仙舫上撞见过银绒被掌门仙尊“赶出来”的清轩,以及这一届参赛弟子中,年纪最小的奎岳。
银绒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对清田说:“你已经帮过我许多了,不必再刻意照拂,若是拖了你的后腿,我会良心不安的。”
然而清田直爽地表示,自己这回并没有遵什么师命,而是真的挺喜欢和银绒交往,清轩则大喇喇地说,能在掌门师祖身边侍候这么久,必然有过人之处,胡公子不必谦虚,最后奎岳抿着唇,很腼腆地表示自己也喜欢银绒。
……四人小队就这样组成了。
与此同时,秘境之外,众位掌门正透过一面巨大的“碧海金镜”,观察自家弟子们在秘境的行为举止。
原来,碧海金镜不止一面,与城阳牧秋私藏的那一面小镜,乃是“子母镜”,都属于天级法宝,这一面“母镜”功能还更齐全些,可以供看客们随心所欲地转换视角,也就是说,每个人看到的画面都不一样,且谁也不知道谁看的谁。
但这样精妙的功能也需要代价,便是诸位看客自行提供的灵力,倒也公允。
城阳牧秋吩咐最沉稳妥帖的大弟子景岑,只看一个叫“清本”的小弟子,景掌教不明白师尊为何会对一个寂寂无名的外门小弟子如此上心,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废话不多,师尊吩咐,照做便是。
而城阳牧秋本人,则将自己的视角定在了银绒身上。
小狐狸精兴致似乎不怎么高,不似平日里在自己面前的欢脱雀跃,是因为昨晚的事吗?不知怎么,城阳牧秋想到这一层,心里竟隐隐生出些连自己都唾弃的满足。
一行四人,正在过一个低矮的山洞,洞中光线幽暗,城阳牧秋的视角也随之昏暗暧昧起来,只见洞顶垂下不少蛛丝似的东西,清田和清轩二人在前方左躲右闪地开路,而奎岳年纪虽小,个子却高,直接伸手替银绒护住了头,一路都十分懂事体贴。
第四十章
银绒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对奎岳说:“你不用这样,护好自己就行。”
然而奎岳坚持:“举手之劳,胡公子不必跟我客气。”
银绒知道他是记挂着当初在演武台,自己让了他的那一局,所以总想着报答,这样知恩图报的年轻人……可太对他的脾气了!银绒对奎岳观感不错,友善地冲他笑了笑:“真不用,我是乡野泥地里滚大的,不怕蜘蛛。”
奈何奎岳这孩子脸皮太薄,银绒一冲他笑,他的脸便又红了,结结巴巴地小声说:“你,你别哄我,你看着就……”就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泥地里滚大的,怎会这般细皮嫩肉?
可这些话只能想想,说出来仿佛很僭越,于是红着脸半天也没憋出后文来。
城阳牧秋差点没砸碎了碧海金镜,“景岑!”
景掌教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清本的动向,闻言立即站起身,恭敬而规矩地朝城阳牧秋行了礼:“师尊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