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心中信马由缰地胡思乱想,不甚仔细地听了一耳朵大佬们文绉绉的谈话,大致意思便是:双方互放狠话,说对方的弟子学艺不精,胜利的一方一定属于我们云云。
银绒前些日子在演武台,倒是听弟子们提起过,“师门大比”虽然只是金丹期以下的弟子们比拼,却能代表一门一派的有生力量,可作为判断某派综合实力的重要指标,所以师长们都格外重视。
而弟子们在意的则是,秘境中会有不少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得到了就都是自己实在的收获!
“啪!”
茶杯摔碎的声音打断了银绒的思路,只见范孤鸿等人霍然起身:“朝雨道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却听城阳牧秋沉声道:“吩咐下去,太微境所有弟子不得碰这店家的茶!”
而后才不疾不徐地解释:“范掌门稍安勿躁,请看。”
郗鹤抢过小二的茶壶,又倒了一杯,用指尖沾了些,放在口中一抿:“这茶有问题!”
无量宗几位长老虽面色不愉,但也纷纷效仿,片刻后,一位白衣老者皱眉道:“这里放了碾碎的炼灵丹。”
银绒觉得这白衣老者有点眼熟,老者所说的丹药也有些耳熟,就听郗鹤对他解释:“炼灵丹,可短暂提升人的修为,是种高阶丹药,几乎没有副作用。”
银绒想起来了,难怪觉得耳熟……这丹药他吃过啊!当初城阳牧秋送给他的“分手大礼包”里就有,彼时,银绒就吃了炼灵丹,才猛增修为,用媚术迷惑了那个叫做清堂的小弟子,继而被他们捉住,扭送到城阳牧秋面前……
“虽然没有什么副作用,可秘境能判别出来,”景岑说,“明日就是秘境开启的正日子,药效不会散去……秘境会将误服此茶的弟子判定为作弊,不得进入。”
“不错,”范孤鸿拍案而起,“其心可诛!来人,将店家全部捉起来。”
无量宗的人出手倒是快,不到片刻功夫,掌柜的并茶博士,共二十余人,全被捆到了面前。
城阳牧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捉人,一言未发。
“城阳掌门,”范孤鸿说,“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不等城阳牧秋说话,范孤鸿身后的白衣老者便道:“炼灵丹是高阶丹药,价格不菲,谁会大费周章地把那东西放进茶水里?这么多茶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单凭店家,既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多灵石。”
银绒望着那白衣老者,灵光一现,他想起来他是谁了!难怪那么眼熟!这白衣老头不就是当初去琵琶镇里寻人的那个仙长吗?!
当初他们气势汹汹地寻找自家炉鼎,一看就没安好心!
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也不知又憋了什么坏水。
范孤鸿与仁寰长老——也就是白衣老者——等人一唱一和:
“今日无量宗和太微境两大派都在此处,能将我们中任何一方放倒,都能铲除一位劲敌,投入多少灵石也不为过。”
“能花得起这么多灵石、有这么大胆量布局的,想必也是颇有实力的大门派。”
“不错,也许还有歹人混入其中,掌柜的和茶博士都在此处,审一审便知。”
无量宗你一言我一语,便要放手段审问,虽说他们说的有理有据,可银绒总觉得事情进展得太顺利,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就听一直保持沉默的城阳老祖终于淡淡开了口:“何必那么麻烦?”
“哦?朝雨道君有何高——”
一个“见”字没说出口,场内已经响起了短促而整齐的惨叫声,紧接着,血溅三尺!那二十几个捆起来的茶博士,全都命丧当场!
“!!!”
银绒吓得汗毛都炸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城阳牧秋杀人,其实看得也不是很清楚,祖宗出剑极快,他完全没看到剑招,只觉剑光一晃,二十多个脑袋就已咕噜噜落地,鲜血从他们的脖子里喷涌而出,弄脏了傀儡们精心擦拭的桌椅板凳。
“城阳衡!你做什么?”范孤鸿又惊又怒地问。
“杀人。”城阳牧秋面上仍旧淡淡的,甚至很嫌弃地向后退了半步,生怕污血弄脏了他的法衣似的。
范孤鸿:“我自然知道是杀人!你为何要杀他们?”
“小惩大诫而已,”城阳牧秋云淡风轻地说,“劳烦几位前辈亲自将他们尽数抓起来,牧秋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范孤鸿鼻子都气歪了:谁跟你客气了?
仁寰长老道:“城阳掌门!你为何急着杀人灭口?不敢让我等审问?”
城阳牧秋:“这些人的险恶用心,范掌门并几位长老已分析得明明白白,其心可诛,还有什么可审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