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尝一口,银绒便跟着咽一口口水,罗北不知他在馋什么,把自己刚买的橙梅果分给银绒,“尝尝?”
银绒道了谢,从油纸袋子里拿出一颗,咬一口汁水四溢,清甜可口。
“好吃吧?我也从没吃过这么甜的果子,太微山下的东西就是高档!”罗北热情地说。
好吃是好吃,但比鸡肉的滋味儿差远了,银绒兴致缺缺地嚼着果子,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骚乱。
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罗北就拖着他兴致勃勃地去看热闹。
原来是一群散修起了争执,这是一处视野不错的观景台,可以俯瞰整个九州鸾镜台,主要是为低阶修士和凡人提供的——金丹以上的修士可以御剑,用不着专门占一处地方。
散修们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有人说话冲了些,便要打起来,就在这时,一个穿红袍的中年修士,轻咳一声,用很装逼的语气说,“各位道友,叨扰了,在下带着师弟们来游玩,师弟们年幼,学艺不精,都未到金丹,可否请各位行个方便?”
他话音未落就有人高声骂:“自家师弟修为低很骄傲吗?你算哪根葱,说一句话我们就得让位置?”
“就是就是!”
那中年修士斜睨了众人一眼,缓缓道:“刚才忘了说,在下师从甲炼门。”
他这话说得非常倨傲,那句“在下师从甲炼门”,简直像是搬出了圣旨一样。
而众散修听闻这话,也一片哗然,真跟接到了圣旨似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变得兄友弟恭,纷纷谄笑着请仙长自便,很快就各自散了。
银绒看得目瞪口呆:“甲炼门是什么门派?这么厉害的吗?”
罗北显然对太微境做足了功课,解释道:“甲炼门是附庸于太微派的门派——”
银绒奇道:“可太微境之内,不全是附庸于太微派的门派和世家吗?”
罗北:“你只知其一,即便附庸于太微派,也分三六九等啊!这么多门派、世家,十之八九都是为了蹭一些太微派的庇荫,心甘情愿交岁贡、奉城阳老祖为仙尊,可真正被认可的其实没有多少,这甲炼门便是十年前,刚拿了流雪凤凰堂的腰牌,为流雪凤凰堂马首是瞻,而流雪凤凰堂不得了,是正儿八经拿了太微派亲发的金印!”
“我捋一捋,”银绒说,“也就是说,甲炼门和太微派还隔了一层,还能这么嚣张?”
“是啊,太微可是修真界第一仙门,”罗北骄傲地说,“流雪凤凰堂地位更高!”
罗北还没参加流雪凤凰堂的遴选,没成为其门内灵宠,就已经很与有荣焉了,“流雪凤凰堂直接拿太微派的金印,只要做上他们的首徒大弟子,就有机会去太微山外门拜见!如果运气好,得了仙尊的赏识,说不定还能进内门参观!”
银绒见他满脸憧憬,忍不住问:“你若是进了流雪凤凰堂,能做到首徒吗?”
罗北立即用“你在妄想什么”的眼神,朝银绒连连摇头:“我是去竞争做灵宠啊,怎么可能和弟子们平起平坐呢?更别说首徒了!”
银绒:“……”那你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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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妖吃吃逛逛,在九州鸾镜台转了一整天,看得眼花缭乱,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城阳老祖——传闻果然是不靠谱的——银绒也没见到自家炉鼎,不由得有些郁闷。
他离家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找到人,可越是往太微境深处走,就越意识到当初的豪言壮语未免太想当然——太微境太!大!了!
用上各色飞行法器赶路,辗转一个多月,才勉强走了一半领土,来到太微山附近,而所谓的“太微山”,有一等灵脉的内门山峰就有十八座,外门小峰更是不计其数。
太微山有护山大阵,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更别说进去找人。
而他只是猜测自家炉鼎,应该是地位比较高的内门弟子,就再毫无头绪,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对了,还有一条线索:他擅长刺绣。
左右花朝节九州鸾镜台人山人海的,银绒决定打探打探。
罗北是个热心肠,也自告奋勇帮忙,银绒想了想,便将自家“相好”的特征仔仔细细复述了一遍:“博学广识,精通许多旁门左道、擅长女红、白色佩剑、喜穿黑衣、个子很高八尺有余……”
“等等!”罗北忽然打断他,“你娘子身高八尺有余?那岂不是比我还高?!”
罗北虽然是只兔子精,却是个肌肉虬结的壮汉,银绒看了看他,估摸片刻,说:“是比你高。”
罗北震惊了:“那么高的女人……”
银绒比他还惊讶:“我竟然没跟你说过吗?我相好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