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银绒,城阳牧秋愈发和颜悦色:“把太微境当做自家便可,不必客气。”
都说城阳老祖冷心冷情,从来对人不假辞色,没想到今日竟这般和气,赫兮简直喜出望外,可惜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已经见城阳牧秋自顾自地走了。
他连忙去追,奈何老祖脚程快,且进了会场就被一大群人围着恭维,赫兮根本没有机会再凑到跟前。
“已经很好了。”文练宗掌门不知何时出现的,捋着一把小胡子,欣慰而赞叹地说:“赫兮,为师真没看错你!从昨日他扶了你,我便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
赫兮也喜形于色,抿着唇笑:“师父谬赞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看很有希望!你年纪轻,不知道,老祖威动海内,没人不怕他,何时对人笑过?多少莺莺燕燕投怀送抱,可他呢,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他却对你笑了!还同你说话!这说明他待你与旁人不同。赫兮,你日后发达了,莫要忘记为师的栽培,别忘提携师门……”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弟子谨记教诲,若老祖他有朝一日当真倾慕、倾慕于我,弟子一定替文练宗也求一块太微境金印。还有师父……”
城阳牧秋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一句话,竟引得师徒二人这一番痴心妄想。他众星捧月般被各派掌门簇拥着,却是心不在焉起来。
银绒怎么还没起床?
都什么时辰了,都怪自己,昨晚非要拉着他下棋,小东西睡得太晚,这会儿可能还没睡饱,再晚一些,日头更大,他更要怕热了。
城阳牧秋向身边的徒弟齐霜低声问:“冰鉴准备好了吗?”
齐霜被问得一愣,要知道,师尊修为深不可测,酷暑严寒都对他没影响,应该是不怕热的,他从来不过问这些小事……但齐霜还是连忙招呼经管品茶会的师侄们问话。
今天的品茶会基调轻松,大家畅所欲言,不再拘泥于“正事”,便有不少人聊起了八卦——就连年纪大一些的掌门、长老们也不能免俗,今日最有趣的八卦,便是老祖与一位小弟子多说了两句话。
那位小弟子还号称岭南第一美人,经过今日的事,一战成名,也许能跻身‘修真界第一美人’了,所有人都好奇,能让城阳老祖刮目相看的美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赫兮非但不扭捏,还很乐于展示自己,孔雀开屏似的,跟在师父身边,骄傲地与陌生人交际,师徒俩却都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城阳牧秋的方向瞄。
可惜文练宗只是个小门派,若没有老祖的召唤,他们也不敢贸然凑过去献殷勤,好在今日赫兮出够了风头,不少脑子活泛的小门派,已经主动向他们示好。
可就当师徒二人春风得意之际,会场出现了一阵骚乱。
“哇!那个美人是谁啊?”
“我原以为赫兮已经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没想到,人真是不能比。”
“他是哪个门派的?这等姿色,不应该没印象啊!”
第八十四章
银绒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整个会场的目光。
他本就生的美,即便在以容貌著称的媚妖中,也出类拔萃,何况今天又是为了会会那试图勾引自家准道侣的小妖精,所以刻意打扮了一番。
一开始还有人指着他议论,但很快便鸦雀无声,有的人,打眼一看漂亮,但禁不起仔细端详,但有的人,譬如银绒,不但皮囊艳丽,还从骨子里透出勾人的媚,皮肤、长发、眉眼,无一处不精致。
有个年轻的小弟子正在倒茶,视线落在银绒身上,便没再拔出来,等茶水溢出来,落地烫到了脚,才后知后觉地痛呼出声。
银绒目光从那小弟子身上略过,心里稍稍有了底,更加从容地在成百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往高台上的主座方向走,微微仰着头,看向城阳牧秋。
那小眼神,骄纵,愉悦,透着“本少爷最美你们全是渣渣”的自信,甚是耀眼,连城阳牧秋也看呆了。
城阳牧秋不明白银绒今日这般亮相有何用意,只觉自家小狐狸精美得鹤立鸡群,愈发惹人喜爱,心里跟着痒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抱回蘅皋居,又有一点后悔,不应该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他们全都直勾勾地盯着银绒呢!
银绒径直走到城阳牧秋面前,笑出一点雪白的犬齿尖尖,俏皮又明媚:“我来啦。”
城阳牧秋被那笑容晃到,仍有些失神。
银绒:“?”
银绒清了清喉咙,故意大声说:“仙尊早起为何没有叫我?害得银绒迟到了。”
这话近乎宣示主权,现场本就安静,大家看到这陌生的小美人径直走到城阳掌门面前,愈发竖起耳朵来,因而银绒的话清清楚楚落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