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可欺+番外(44)
鹤崇肉眼可见的沉了脸,通报的管事承受不住他的威压,面色涨红,两眼外凸,鹤崇抚了我发顶,“不错。”转身离开。
那管事劫后余生的吐息,又小跑着追上去。
我拿袖子擦了被触碰的那处发丝,剑招凌厉许多。
这些时日,我闲来无事便在庭院练剑。
除了离开,鹤崇我准许出入任何地方,亦可以在这座宫殿做任何事,我无心毁了他种植的长生草,‘无意’烧过他的寝居,拔秃的院落次日便种了新的灵植,而无处可归的鹤崇便抢占我一半的床榻,我自然不肯与他同床共枕,结果被强行抱上床,我登时吓得浑身僵硬,冷汗津津,好在他最终没有多做什么。
自此我不再多做其他,一心巩固修为。
鹤崇治好了我筋络里的沉疴暗伤,又替我留了一处灵力充沛的修炼处所,甚至还会指点我的剑术——我在鹤崇门下,还从未得到过鹤崇的指点,不料我求而不得的指点却是在我爬上鹤崇的床之后便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倒也讽刺。
自我旧伤痊愈起,我便每日练剑一万次,我虽非良才美玉,却也不愿自怜自艾,蹉跎此生,我练剑一为修心,二为练体。
无极外门弟子修为大多处练气与筑基之间,这个阶段的修士与凡人差别不大,像我就能一个能打七个。
彼时我方从内门放逐不久,还未看清自身位置,得罪了不少人,偏偏又不肯低头认错,被人找茬就与人理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时有的事,不过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总是输多赢少,但凭着一个打七个的本事吓跑了不少故意惹事的弟子,那些弟子不敢再与我动手,便刻意疏远,处处挑拨,我无处得知何人作怪,只能任由事态日益严峻。
即使知道是谁,我也无计可施。
还是后来狗东西的一番话,点醒了我。
“你可是内门弟子,难道还自降身份想和外门弟子相亲相爱?”
是啊,谁让我是宗门放逐的内门弟子呢,即使只是一个平庸无能的内门弟子,也是内门弟子。既有外门弟子眼红嫉妒的内门弟子的身份,又毫无背景靠山,用来宣泄他们对内门弟子憋屈不满,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更何况,在他们眼中,我还害死宗门执剑长老,罪大恶极。
心念纷杂的下场是事半功倍,我收了剑,汗液打湿了衣衫,我触喘着走向凉亭,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谁?”
我警觉道,掷出茶盏,拔剑横在身前,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回身刺出一剑,却落了空。
第48章
一剑劈空,我便又出一剑,然而那人深不可测,猫逗老鼠般逗了我许久,直叫我越战越勇。
最后还是我最先力竭,我抱着剑靠着柱歇息,逗弄我许久的修士在一旁显露身形,那是一个皮肤颇深的魔修,襟口放荡不羁的大敞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俊美的五官带着一丝邪肆,嬉皮笑脸的凑过来,“你真的不打算修魔吗?”
此人姓陆名慎,魔域分七十二城,他是离火城城主,修为有多高我不知道,脸皮有多厚我倒是见识过了。
那日我在庭院空地练剑,其中一式怎么都无法施展,郁结之时有石子击中剑身,我余光扫过,扫到一张陌生面孔,不知站了多久,我竟一无所觉,那修士抱着臂吊儿郎当的支着腿,打量我一番,笑道:“你就是尊者金屋藏的娇吧?果然天姿国色。”
我冷冷看他一眼,垂眸归剑入鞘,能够不惊动看守侍卫潜入这里,他的修为定要高我许多,我不好同他冲突,便只能无视他的调戏,权当他不存在。
那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一句“冷美人也是美人。”又道;“那你知道无极弃徒乐生吗?”
这人说话真叫人讨厌,能活这么大年纪,大概全凭天道疏忽放了他一条生路吧。
我在心中冷漠的想,脚步不停,略过他,径直离开庭院。
“嗯?修者?”他身型一晃便挡在我跟前,又围着我打量了一番,纳罕地摸着下巴,咋舌道,“居然还没转修魔道吗?”
他一边随着我走,一边感慨:“可惜了,你可是修魔的不世良才啊。”
“不如与我一道修魔?”
“不才,在下正是弃徒乐生。”我停下,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劝说。
“……啊?”
凭着魔修的自我修养,陆慎很快就接受了鹤崇金屋藏娇的娈宠就是鹤崇的弟子这一事实,并由此产生一系列的想象,对我大为欣赏,直赞我不为世俗所困,勇于追求真爱,是天生的魔修种子。
对此,我表示一个字也不认可,权当他在放屁,报以礼貌而不显尴尬的‘呵呵’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