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可欺+番外(24)
“无事。”我重复道,“当真无事。”
伏星阑皱着眉,嫌弃道:“哼,矫揉造作。”
他们说的什么我已无心再听,亦是无暇去听,我的心跳急促,手心濡湿,就在方才,我在袖中察觉了不一样的触感,温凉如玉,贴在我的小臂上。
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物什——
那是什么?
它是什么时候到我手上的?
又是谁送到我手中的?
是刚刚那个魔修吗?
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诸多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在我脑海涌出,最终汇成一个念头——
此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无论是莫名消失的伤口,抑或是无端出现的物什。
千万,千万。
不能叫任何人知晓。
我废了全部的心力才保持了面色如常,道:“只是有些乏了,”我环视一周,见剿魔已至尾声,又道:“我先回去了。”
白敛目露忧色,闻言便道:“师兄,我送你。”
“不必劳烦师弟。我自己回去即可。”我逃似的离开,唯恐慢上一步,白敛就真的同我一道回去了。
到底是名门大派,片刻的混乱过后,所有人都开始有条不紊的抵御魔修,渐渐的就将不利的局面扭转回来。剩下的魔修见局势不好,竟纷纷自爆,死前还口中高呼魔尊名号——
“——”他们自爆时我已走远,没听清他们口中那个魔尊到底叫什么,只是略有所感的回过头,正好看见剩下的魔修化成一团团血雾。我虽反感魔修,却在魔修自爆那一瞬不由自主的有所撼动。
终于回了明心崖,一路走来,不闻人声,唯有鸟鸣,明心崖是一如既往的无人问津。这叫我心底安定许多。
我合上门,摊开手心,看清那折磨了我一路的物什时,我蓦地失去了站立的气力,狼狈地坐在门后,心乱如麻。
只见一枚莹润的玉牌静静地卧在我汗湿的掌心。
那材质,那制式,分明是无极宗执剑长老的本命命牌。
也是我师尊的本命命牌。
命牌完好,代表其主性命无忧。
也就是说——
我的师尊,还活着。
他,居然还活着。
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不单单只有我是这么想,所有人都以为鹤崇死了,被我害死的。
第24章
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不单单只有我是这么想,所有人都以为鹤崇死了,被我害死的。
其实我和我师尊并不熟,我对他的认知全靠道听途说。
我不知道其他门派的执剑长老是什么样的,在无极宗,执剑长老鹤崇象征着神话,是所有弟子心中的憧憬。鹤崇天生道心,十五入山,三载结丹,而后下山历练,元婴时便越阶斩灭分神魔修,打斗时一剑斩断沂山,一战成名,举世皆知。
如果说秦峥是天山积雪,那鹤崇则是寒铁做成的神兵,锐利、冷血、不近人情。
鹤崇此人目下无尘,不交友,不收徒,独来独往,孤高冷傲,但天才总是会得到优待,鹤崇亦是如此,大家视他为神明,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便是天大的恩赐。
我当年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被鹤崇收为弟子。那时我已经在内门一年,白敛早已做了掌门的关门弟子,我虽身处内门,却并非内门弟子,一年到头不是在这座峰打杂,就是在那座殿洒扫。
鹤崇与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跪下。”
我那时还心高气傲,又正好被一个内门弟子揪了错闹到掌门跟前,要定我的最,冷不丁听见有人这么说话,便以为那人是落井下石之辈,心底就冒了一团火,然而我的怒火在我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人一头标志性的银发,冷淡到极致的眉眼,冷漠出尘,锐利逼人。
是执剑长老鹤崇。
周围传来声声惊呼:“执剑长老!”“这就是执剑长老?!”“鹤崇道君!”
“道君为何今日会来此?”“我不知。”“那厮怎么得罪了执剑长老?”
鹤崇指尖在我额上虚点,道:“磕头。”
我来不及深思鹤崇所做为何,我的身体就已经自发的动作起来,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等我三叩九拜磕得头昏眼花时,鹤崇便一把拎起了我,往他的剑上一甩。
“站稳了。”
掌门见鹤崇带着我就要走,忙上前拦下鹤崇,问道:“鹤崇道君,您这是做什么?”
鹤崇言简意赅的回他:“收徒。”留下一地哗然。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鹤崇的弟子。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从不收徒的执剑长老会在那一年特意出关收徒,而且收的弟子还是个彻头彻尾的蠢物——白敛入门未满一年便已成功筑基,我在一个引气入体上就徘徊了三年,说我蠢,都是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