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番外(266)
秋老虎迟迟前来,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
课堂上皇子皇女们跪坐着一句句读着书,高台上的男人高束着玉冠,手中拿着一本书。
一月一次儒家大课,傅祭酒当做夫子,细心教导。
文乐站在殿外,与那太监面面相觑,听着里头的授课。
小太监听不懂,皱着眉听了好一会儿,抿着唇像是在细细琢磨话里的意思。
文乐瞧他年纪尚幼的模样,从腰带中取出一锭金馃子给他。小太监瞧了直笑,连忙捂住嘴,把那金馃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之中,说道:“谢谢少将军赏赐!”
“你唤何名?”
“奴才叫何运,运气的运。”
“运?”文乐想了想,说,“这个字不好,蕴含的蕴怎么样?包含汇集,总归是些好事儿凑到一块儿。”
何蕴原来叫何小竹,何运是给他去势的太监取的名字,比起那何运,他倒是喜欢少将军取的,听完文乐的话,他乐呵呵地点头,把那金馃子拍了又拍,高兴得像个小孩儿似的。
两人又说了些话,屋子里吵闹,似下了学。
何蕴见下学,知晓文乐要与傅骁玉回去,便知情知趣地告退,提着那过大的衣摆,蹦蹦跳跳地跑了。
皇子皇女们从屋子里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快要被榨干的表情。每月一次儒学大课,一去就要被傅骁玉念叨一个时辰,那些晦涩难懂的道理,若是背会了书还好,不会背又要被留堂,丢人能丢到后宫去。
果不其然,今日又有一个小皇女要被留堂。
小皇女才七岁,排行十六,自然是记不住这些道理的。可她知道留堂是不好的事儿,噘着嘴,眼泪要掉不掉的,可怜巴巴抹去脸上的泪水,余光还朝着高台上那面若冠玉的男子打量。
平日她这般委屈,父皇早就抱着他哄了,谁知今日在大课上踢到了铁板。
傅骁玉拿着书慢悠悠地看,说:“十六殿下若是不急,臣也不急,家中反正无人,也没人等臣回去,便是和十六殿下在这儿耗上一宿也是可以的。”
说着还往后翻了一页,明显没看那小十六一眼。
小十六瘪着嘴,听到殿外的门吱呀一声,似有人进来了,还以为是伺候她的小丫头,连忙喊道:“若桦!快来快来!”
小十六抄了一天的书,手都要断了,就等着她的若桦过来帮她抄书。反正她是皇女,就这么光明正大去找人来抄,傅骁玉也不敢多说,最多不过闹到她父皇那儿。
父皇向来宠爱她,也不会怪罪什么。
小十六笑嘻嘻地捻起一块糕点吃,带着糖渣的手拿起那笔递给身旁的人。
黑色?
她的小若桦什么时候爱穿黑色衣裙了?
小十六顺着黑色衣服朝上看,不是她的若桦,是个俊美的男子。
这男子与那宫中一直津津乐道容貌姣好的傅骁玉相同,都是顶顶好看的人。傅骁玉五官精致,气质超然,而面前这个倒是不同,像个隔壁家的小哥哥,日日翻墙招猫惹狗,受了恼笑着凑上前讨饶的俊朗少年郎。
“你今日回来?”
小十六还没反应过来,那一直站在高台上从未下来一步的傅骁玉一路小跑到了跟前,直接将那人拥入了怀中。
好家伙,抱上了?
小十六探头探脑,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就想看看这傅骁玉是何等表情。
傅骁玉心中十分高兴,把文乐的手拉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打量了起码一炷香的时间,说道:“没瘦,真好。”
文乐失笑,还以为这傅骁玉要说出什么酸话来,没成想这几月未见,说的话竟是这般痴傻。
小十六也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刚想开腔,面前一黑,似被什么东西罩住了脸,布巾卡着自己高高的发辫。她呜咽了一声,伸出小手去推,推了好半天,才将那块黑漆漆的布推下去。
原来是一件黑色罩衣。
文乐的嘴唇微红,他将那罩衣捡起,说:“臣文乐,给十六殿下请安。”
小十六看着他那红艳得如同苹果一般的嘴唇,又抬头看看舔着唇的傅骁玉,不知道这两人闹了什么,梳好自己的发辫,说:“免礼。”
文乐是外男,小十六还没及笄,却也不能这般与别人接触。文乐行了礼之后,看了傅骁玉一眼,便勾着唇往外走去。
门一关,傅骁玉便回到高台,乒乒乓乓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册。
小十六没见到自己的丫头若桦,便捡起笔又准备抄起书来,见傅骁玉收拾妥当准备往外走,急急忙忙喊住他,说:“夫子!你不是说家中无人等,要耗着等小十六吗?”
傅骁玉头都没回,说道:“不罚你了!”
说完自己就跑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