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番外(345)
尊上,我想您了,如果我没有死,您还愿意见我吗,您还愿意对我笑吗,您还愿意和我一起喝酒吗?
他酒量不好,却喜欢和尊上和鬼年坐在一起,青丘的树很茂密,树荫下很凉爽,那个时候还没有天天打仗,尊上,您告诉我,我若活着,可还配得上这样的日子?
青丘的树枯了,鬼年死了,现在,他也要死了。
可是,战酒仙却觉得自己醉了。
他拉住了即墨途的手,握得很紧,“你,帮我问问尊上,问问,问问……”他说了两遍,声音都哽咽了,却还是没说出来问什么,战酒仙终于落下泪来,“你告诉尊上,树下……还有一坛,鬼年埋得酒。”
他的手缓缓放下了。
尊上……那一天之后,我到死,还是没能再见到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刻印的时光
即墨途没有松开他的手,他看着他,看着那已经没有了生气的面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脸上的泪。
战酒仙死了,他的巫术也完成了。
即墨途抬起头,青丘的山已经变成了黑色,或者说一切都变成了黑色,他一身黑衣置身其中,只有战酒仙身上有一点点白和大片的红,但也是死寂的,看久了便觉得和黑色没什么区别。
黑色的罩子已经破碎,他看见有一个龙族走了进来,然后便突地倒下,化成了一具白骨。
同样是死寂的白。
巫术刚完成,力量有些过剩了,正常情况下,虽然也会立刻死掉,但不会这么快就变成骨头的,他百无聊赖的想到。
……
战以择曾经把大部分的青丘气运施加到战酒仙身上,现在他死了,那些气运也将物归原主。
原本,战以择要主动感受才能知道青丘状况。
现在,气运回归,便不需要了。
他正和许珀战斗,可是突然间,那双凛冽的眸子里出现了一抹呆滞,接着惊恐的睁大,似是根本无法相信发生了什么。
许珀哪里会放过如此明显的破绽,一锤狠狠的砸下,战以择本能地避过要害,却还是被重重的砸在了后背上。
鲜血喷出,清晰的骨头断裂声响起,他却不管不顾,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一样,回身一杖,重重的打在了许珀的肩膀上,那一杖明明是带着伤打出的,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杖都要快,都要猛,许珀猛地喷出了一口血,眼中掠过惊意。
金锤重击,身伤骨断,不及心中疼痛半分。
战以择满脸都是泪,青丘的九尾狐族全死了,这世间他再无同族。
此心茫茫,焉然不知身在何处,他大喊出声,蕴含着无法言喻的苍凉和悲伤,在空旷的金色大殿内回荡。
紫栖渊豁地抬头,眸带不安的看着战以择,发生了什么?尊上为什么会如此?
战以择疯了一样向许珀打去,招招都是拼命的姿势,许珀攻来时他根本就不避,拼着受一锤,也要把罪金杖捅到他的身体里。
疯了,简直是疯了,许珀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几乎不敢直视那双快要滴出血来的眼睛。
战以择心中是无尽的悲伤和恨意,战酒仙,你在做什么,为什么都死了?你也死了,都死了!除了他再没有九尾狐族了!那这一线生机还有什么用?
他还在求些什么?他还在小心什么?
一招金质在绝,抓着许珀的破绽,罪金杖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腿上,许珀单膝跪地,眼看着又是一杖扫来,忙举锤抵挡,却是蓄力稍晚,灵力碰撞间被猛地打开。
他连忙借着力道滚开,还来不及起身,战以择已是飞身上前,又是一杖朝着他的头部打下。
疯了,这一仗若不躲开,就是要了他的命。
他们已打了四五天,虽各有消耗,却未见血,却不防战以择突然发疯,二妖便双双重伤。
许珀金眸中闪过决绝,他身子一翻,借着侧身力道,金锤成弧线甩过,迎上了战以择的罪金杖,接着反手一推,退出两三米后猛地站起。
可是,腿部的剧痛依旧限制着他的移动,他神情肃了下来,灵力涌动,一只手画圆,抡起了金锤。
此番他行动不便,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战以择欺身上前,一杖打下,却被许珀的金锤弹开,罪金杖高高扬起,许珀却借着这个机会,金锤的方向骤然改变,仿佛粘着战以择一般,趁着他罪金杖横空,猛地抡向他的前胸。
战以择收杖不及,这一击若是不避,必然重伤。
可是,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疯狂的笑意,不仅不避,反而迎着金锤而上,“向死而生!”他一边喝道,一边使出了罪金杖的最后一式。
这一式,一场战斗只能用一次。
罪金杖以一种奇诡的速度在他手里转了个向,他的手臂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力量一般猛地瘦下来,与此同时,罪金杖宛如利剑一般倏地刺下,如臂指使,速度若飞,精准的插进了许珀的心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