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室诡异的气氛之中,天无疾神情自若的对沈芝芝说:“借你的医馆治伤,借不借?”
沈芝芝垂下头,恭恭敬敬的说:“自然是借的。”
两个人都无视了周围的魔修。
而那些魔修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准备动手了。
秦拂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断渊剑。
然而下一刻,天无疾突然伸手挥出一片黑色的魔气,魔气所到之处,那些魔修从头到脚一寸寸石化,最后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这些人居然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石雕。
从头到尾,他们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片刻之间,小小的医馆里满是石雕。
秦拂松开了剑,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而沈芝芝则更为淡定,越过两人伸手就关了医馆的门。
看着天无疾将那些石雕一个个收进储物戒之中,秦拂问道:“阿青,你用的是魔气吗?”
从前天无疾从未在他面前动过手,秦拂一心觉得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现在她已经接受了天无疾从头到尾可能都武力值在线的事实,但也是万万没想到他用的会是魔气。
但她也只是询问,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
他将魔气用的这么纯熟,她甚至都一点儿不怀疑他入魔。
天无疾笑道:“从前只能用魔气,但现在,魔气和灵力已经能在我体内共存,只不过这些年来我魔气用的更熟练一些,灵力被放置太久,还没有彻底融入体内罢了。”
秦拂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谁能魔气与灵力共存于体内的。
但听见天无疾这么说时,秦拂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这种情况是多么骇人听闻,或者说觉得能将魔气与灵力共存于体内的天无疾有多么厉害。
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想,阿青能做到这样,以前一定吃了不少苦。
秦拂只是短暂的使用煞气提升实力就得忍受经脉撕裂之苦,天无疾不入魔还能这样的使用魔气,他一定是对自己的经脉和丹田做了什么。
而不管是做了什么才能让经脉游走魔气,总归都不会是轻松的。
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忍受了不少无法对人言说的疼痛。
毕竟,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话,这世上又有谁会选择将魔气与灵力共存于体内这种近乎疯狂的做法。
秦拂就突然问道:“疼不疼啊?”
天无疾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他。
他难得有些迟钝,怔愣片刻,笑道:“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就是说,以前一定是疼的。
秦拂就问:“那我这一年多以来每三天帮你梳理一次经脉,有让你好受一些吗?”
天无疾唇角微弯:“多亏了阿拂,要不然,我再度融入灵力之时,也会吃不少苦头。”
秦拂听完,松了口气。
她做的那些有用就行。
知道自己做了有用的事情、知道自己让他少吃了不少苦,秦拂甚至都不想再计较他从前欺瞒自己的事情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时间温馨又旖旎,仿佛他们之间的空气都变成了一汪粘稠的要腻人的糖浆,让人无法插足。
最起码,此时此刻作为这两个人之中唯一的外人的沈芝芝有这种感觉。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话、不应该站在这里,甚至都不应该呼吸。
从没有哪一刻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多余。
但她硬着头皮还是要说。
她低咳了一声,在两个人齐刷刷看过来的时候,垂首向天无疾行了一礼,道:“当日,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面对她时,那前辈又变成了冷冷淡淡宠辱不惊的模样。
他微微抬了抬手,沈芝芝就感觉自己被谁托了起来,再也行不下去这个礼了。
天无疾淡淡的说:“不必客气,顺手罢了。”
沈芝芝松了口气,正想再说什么,又听见天无疾平静道:“况且你算是阿拂的师叔,蒋不才又是阿拂的师伯,若是以后按阿拂的辈分论起来的话,你们也不用和我行礼,该行礼的估计得换成我。”
秦拂:“……”
沈芝芝:“……”
天无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沈芝芝一时间头皮发麻,不知道是天无疾口中的“按辈分论”恐怖,还是“行礼”更恐怖一些。
她甚至有了让蒋不才再也不回天衍宗的冲动,省的日后真的面对这前辈口中的那副情境。
她抬眼看,只见秦拂几乎是同样的惊悚表情。
她以为秦拂是和她有了共鸣,却没想到秦拂一开口却暴跳如雷道:“天无疾!谁跟你日后!谁跟你按我的辈分算!你要不要脸!”
那前辈眨了眨眼睛,说:“不是两情相悦吗?”
秦拂:“谁和你两情相悦!”
他们极其幼稚的把这么一番话车轱辘了一圈,沈芝芝听的整个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