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他悄悄喜欢本座+番外(66)
钟凌与他同样始料未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话我还想来问你呢!”
颜怀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兀自嘀咕:“难道竟被他看穿了不成?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我去了先探探口风再说。”
他定下心神,转身便要朝外走去。钟凌想了想,倒也不怕他会吃亏,便在身后叫住了他:“等等,你把逍遥刀留下。”
颜怀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不解道:“为什么?”
钟凌径自上前来将逍遥刀从他怀中拿走:“夜已深了,你带着兵刃去见我父亲总归失礼。”
他指了指逍遥的刀柄,面上带了些许柔和之色:“再说,你这绳子已经磨了多久?今日正好有空,我替你将它换了。”
颜怀舟微微一窒。
他开始练刀的时候年纪还小,虎口处总是免不了被磨出大片大片的水泡。那时母亲尚且还在,就常常帮他在刀柄处缠绕一圈柔软的缚带作为保护。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他与钟凌相识,钟凌早年也总为他做这件事情。
只是后来,母亲没了,他又与钟凌分别,这缚带就再没有人帮他换过了。钟凌最后一次给他系上的缚带完全散掉之后,他便往刀柄上绕了一圈粗粝的麻绳。
如今,他早就不需要柔软的缚带来保护自己不再柔软的掌心,但钟凌,他却还肯记得。
心中阵阵暖意酸胀涩然,颜怀舟低声道:“阿凌,你真好。”
钟凌并不理他,只将他送至门外,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才又将逍遥刀稳稳地托举在眼前细细端详。
父亲这个时候将颜怀舟叫去,又不让自己跟着,想来多少有些蹊跷。但他断定,无论是颜怀舟本人,还是九世魔尊,父亲都不会将他瞒下的那些事情讲给他听。
钟凌凝视着那块隐隐蕴含着灵力的黑色晶石,确认它的确被镶嵌得牢固无比,复又转身回到了房中。
……
颜怀舟少年时也曾与钟凌一同去过不周山最顶峰处的金殿,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只身来到此处。
金殿外圆月孤冷,四下寂寂无声,周遭的人早早被遣散了个干净。
他站在那块提着“正道”二字的匾额下出神了片刻,方才稳步踏入殿内。
北斗仙尊钟景明已在金殿之中静候了他多时,颜怀舟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完全摸透自己的底细,于是摆出一副全无畏惧的姿态,昂首率先出言发问:“怎么,仙尊找本座有事?”
自从他进门,钟景明如炬般的眸光便一直锁在他的身上,闻言冷冰冰道:“颜挽风,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再做戏了。”
颜怀舟心道果然如此,正好他也懒得再装下去,故而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仙尊的眼睛。”
他仿佛没有觉察到钟景明周身释放出的强大威压,就近歪在一把椅子上坐了,大剌剌地朝他扬了扬眉毛:“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钟景明见他不但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态度还如此嚣张狂妄,语气也未免更森寒几分:“无论如何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是你对长辈说话该有的礼节吗?”
“怎么,仙尊这般以势压人,竟是在用长辈的口气和我叙旧么?”
颜怀舟恶毒地盯着他,“只是不巧,托你们不周山的福,我颜家长辈早就在这里死绝了。”
钟景明呼吸一滞,那股凝固了空气的威压之力也随之悄然散去。当年裁星台上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倘若一定要追本溯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颜家亦有所亏欠。
他的额角突突直跳,良久都没有再次开口说话。
颜怀舟等得不耐烦了:“仙尊叫我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钟景明极力压下怒意,问道:“阿凌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是你?”
颜怀舟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我与阿凌之间,没有秘密。”
“如此大言不惭!你可曾想过,你这般纠缠于他,对你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祸非福!”
颜怀舟被他这话里的刻薄刺中,猛地站起身来:“本座愿意同谁纠缠便同谁纠缠,仙尊管不到我的头上!无论是祸是福,本座自有担当。”
他满面皆是戾气:“如果你叫我过来就是想勒令我和阿凌划清界限,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不必再白费唇舌了。”
钟景明死死逼视着他的脸,厌恶之意溢于言表:“你说得不错,我希望你能离阿凌越远越好。”
“今日之事暂且不提,可来日等他做了仙首,你还要继续这样不知所谓吗?”
颜怀舟阴鹜地答道:“这是本座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钟景明对他的桀骜骄狂早就有所领教,本来也不抱希望能够与他说得通。事实上,他每多看颜怀舟一眼,都忍不住有想将此子毙于掌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