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意+番外(217)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那笛子在掌心里转了半圈,然后将其抵上了嘴唇。
盛钊头上正阴云密布,片刻后,却听见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柔婉转的笛音,起调正是他吹过的那两句。
第111章 ——这不是变着法说他是醋精吗!
凭心而论,刑老板多出的四位数人生经验一点没浪费。
那曲子在盛钊手里拢共只有两句,哪怕吹得再好听,听多了也像无限循环的起床闹钟。但现下那笛子落在刑应烛手里,事情就不一样了。
盛钊听了一小会儿,忽然发觉他吹得部分比自己多上许多,虽然也并不完整,但好歹是一整截完整悠扬的小调。
在此之前,盛钊从来不知道他老人家居然还有音乐细胞。在盛钊的印象里,刑应烛从来都是跟这些风雅事物不沾边,他的普遍爱好一般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搞破坏,一种做死宅。
——结果他现在搞起音乐演奏这种事儿来,居然看着也没什么违和感。
刑应烛不像盛钊一样,吹曲子的时候一板一眼,一个音也不错。他随意得很,像是边想边吹,偶尔也有记错了音或按错了孔的情况,只是都很快改过来了。
盛钊难得见他这种模样,一时间听入了迷,也不记得闹别扭了,也不记得生蘑菇了,干脆顺势往地上一坐,转头眼巴巴地看着刑应烛。
那曲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只听了这一小会儿,盛钊就莫名觉得头脑清明,心思熨帖,浑身上下酥酥软软的,心情都坏不起来了。
刑应烛吹得这一小段不长,如果仔细算来,也就一分钟出头。盛钊听得出来,这也是个“节选”,只是某个曲子中的一段。
但饶是如此,他也已经挺满意了。
刑应烛对他一向是嘴损心软,有什么好话都得打个折说,除了调戏他,一般不轻易展示自己的温情一面。但盛钊跟他过了小一年,哪能看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前脚刚吐槽了盛钊吹得像闹钟,后脚就吹了这么个有头有尾的小段,除了哄他之外,也是在教他的意思。
“这什么曲子?”盛钊下巴搁在床沿上,小声说:“还挺好听的。”
那笛子在刑应烛手里转了一圈,被他随手放在了窗台上。
“这是上古时期的一首安魂歌。”刑应烛说:“本来是有词的。”
“嗯?”盛钊有些意外,抬起头说道:“那我怎么会?”
“你问我,我问谁?”刑应烛走过来捏了捏他的下巴,说道:“我这辈子也只听过一次,你以为这是人人都能听的?”
“谁给你唱的?”盛钊问。
盛钊语气酸溜溜的,偏生自己还没发现。刑应烛听得好笑,闻言挑了挑眉,起心想要逗他,于是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名字来。
“白黎。”刑应烛说。
——这一听就是个女人名嘛!
盛钊顿时眉头一皱,用一种“我给你个机会主动交代不要让我亲自问”的复杂眼神盯着刑应烛,默然不语。
给他唱歌这种事儿,怎么听怎么暧昧,上古时期的刑应烛脾气爆得像是火药,得多好的关系才能现巴巴地跑来唱歌安抚他。
——早知道就该早问问刑应烛以前有没有过老相好了!盛钊愤愤地想。
刑应烛抱着胳膊,欣赏了一下盛钊变幻莫测的表情,唇角的笑意压得实在压不住,才优哉游哉地说道:“你见过她。”
“胡扯。”盛钊下意识反驳道:“我上哪能认识那么多老妖怪。”
刑应烛笑而不语。
盛钊:“……”
盛钊话音刚落,自己却反应过来了——他拢共才见过几个非人类,而且大多数还是成精没多久的小崽子,能大致跟刑老板年代持平的女人,好像就只有一个。
“那个……”盛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空白起来,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天花板,苦着脸说:“是……”
“嗯哼。”刑应烛一挑眉,等于默认了。
盛钊眼睛顿时瞪大了,反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方才那点酸劲儿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说来好笑,盛钊分明只见过白黎一面,关于这位大佬的大部分消息都是从各种侧面渠道拼凑而来的,但是他就是莫名地对白黎的行事风格产生了一定的了解。
归纳一下,大概可以总结为一句话:干什么都不稀奇。
她跟刑老板的随心所欲还不一样,刑应烛的性格特征非常鲜明,为人处世也好,搞破坏也罢,好歹有个规律可循,从他的性格就能大致猜出他的雷点和喜好。
但这位七殿下——从盛钊各个渠道的观察来看,她喜好无常,善恶不明,做事通常没什么规律可言,不知道是单凭兴趣行事,还是凭借着什么更高等的处事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