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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意+番外(204)

作者:顾言丶 阅读记录

“什么?”张简问。

无渡没有再解释,他双目微合,低低念诵了一句什么。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无渡说:“贫僧明白了。”

他话音刚落,刑应烛忽然退后一步,一手一个拽住了盛钊和胡欢,把这两个小崽子同时往身后一扯。

盛钊倒还好,只退后了两步,搂着刑应烛的手臂站稳了。可胡欢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他架不住刑应烛的一推,蹬蹬蹬退后几步,踉跄着跌坐在了地上,被刑应烛身后的影子拢了起来。

盛钊一愣,刚想问刑应烛做什么,就忽然觉得余光一闪,有金光从无渡的身上亮了起来。

“他……”张简怔愣着,像是一万个不可置信。

“他要成佛了?”张简喃喃道。

盛钊本还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一听这话倒也惊了。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无渡,却见对方眼下的红痕莫名消失了,他眉间有金色的法印一闪而过,身上和唇角的血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尽数抹去。

那金光从他身上而出,在他周围一米的范围内“画”出了一个圈。

这破旧的小屋里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古钟声,浑厚沉重,像是一声砸在人心上,盛钊整个人一激灵,心里莫名地敞亮起来。

倒是胡欢被这一声震得够呛,可怜巴巴地呜咽了一声,偏着头吐出一口血。

好在刑应烛提前拉了他一把,要不然他一个小狐狸崽子站在外面,得硬生生被这佛光烤下一层皮来。

胡欢哆哆嗦嗦地抹了一把唇角的血,下意识往刑应烛的影子里缩了缩,恨不得把弱小无助又可怜几个字印在脸上。

钟声未停,唱经声又起,盛钊只觉得如坠云雾之间,分明脚下踩得还是青砖地,可人却莫名望见了九天之上、雨雾中的九转莲花台。

紧接着,无渡含着笑闭上眼睛……竟就这么坐化了。

“他……”盛钊顿时懵了:“他是悟什么了?”

向来在这种事上有问必答的刑应烛没说话,他的眼神落在屋内的一点,少见地看起来有些走神。

盛钊一问之下没得到回应,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盛钊只觉得刑应烛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他额角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领口有一点可疑的红痕。

“怎么了?”盛钊担心道:“……伤着你了?”

刑应烛匆匆回神,按着他的手,说了句没有。

“这点佛光算什么。”刑应烛说:“当年我在灵山三进三出的时候,他们祖宗还没在那修行呢。”

盛钊拧着眉,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刑应烛见他这个表情,心说现在的小寡妇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混久了,近朱者赤,智商也涨了一点。

……如果盛钊此时能听见刑老板的心声,他八成一定会把这句记在手机备忘录里,之后跟刑应烛那些“金句名言”一起混个语录。

不过他现在暂时无暇顾及这些,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刑应烛的脸色,越看越觉得心里打鼓。

“你别骗我。”盛钊说:“你当时在申城被雷劈的时候脸色都比现在好看。”

盛钊越说越放心不下,干脆上手想扒他的领子,嘴还不闲着:“你到底怎么了?从回来你脸色就不好看。”

“行行行——好了好了,听话。”

刑应烛一把按住盛钊的手,一脸拿他没辙的表情。他叹了口气,用手捂住了盛钊的眼睛。

盛钊不知道他要干嘛,眨了眨眼,睫毛扫过了刑应烛的掌心,带上了一点痒意。

从禁海之渊带回的那些裂伤一直在渗血,刑应烛匆匆赶回来救人,又站了这么半天,确实有点眼前发昏,撑不住了。

“我在禁海之渊受了一点小伤。”刑应烛凑到盛钊耳边小声说:“之后怎么,你别害怕,总归对我来说是好事,睡几天就醒了。”

盛钊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伤得怎么样,怎么伤的,就觉得眼前一空,覆着他的那只手消失了。

等他再睁开眼时,刑老板已经化作了一条极细的小蛇,缠在了他手腕上。

没了衣物的遮蔽,他身上那些伤就藏不住了,只这么略动了动,就在盛钊手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盛钊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圈当时就红了。

倒是刑老板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懒懒地又游了半圈,在他腕骨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了一点不见血的牙印。

盛钊:“……”

他心知这是刑应烛的“威胁式安慰”,于是憋了半天,愣把到嘴边的话憋回去了。

刑应烛见状满意了一点,恹恹地把脑袋搭在他手腕上,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盛钊现在是一点八卦的心思都没了,他要是早知道刑应烛身上有伤,打死他也不能在这看半天现场电影。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刑应烛的尾巴,招呼都忘了打,转头就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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