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急。
尤其今天收到消息,学院联赛会推迟,陆昔候就更不着急了。
吴以明浇完水,过来帮他收这些草。
“收完还要洗干净?”
“洗干净的仓浪草价格高一些。”
同样一株仓浪草,洗干净,打理得好看一些,那价格立刻不一样。
尤其最后一遍洗的时候用灵泉水洗一下,上面带点灵气,卖出去的价格能翻倍。
陆昔候有时都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做个小小的改动,这灵石也太好赚了。
价格高了,陆昔候更愿意在上面耗费时间。
一百来斤仓浪草又是清洗,又是摘除黄叶,最后用精致的小篮子装起来。
等弄好后天已经黑了。
陆昔候用神识扫了一下在储物戒里堆得整整齐齐的仓浪草,对吴以明说道:“吴师兄,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回吧,这里有我。”
吴以明挥挥手,嗑了一粒辟谷丹,到旁边他的专属座位上打坐去了。
哪怕陆昔候觉得续脉草长得很壮实,禁制也完全够用,不需要人工看守,他也没离开。
按照他的话来说,在续脉草堆里打坐,会格外安心。
这里灵力也足,还没人打扰,比在家里修炼效果好多了。
陆昔候闻言只能随他,尽管内心中多少有些觉得对不住他。
吴以明倒不在意,每天修炼种田,直活成了陆昔候家的长工。
林敬云对此非常有意见,“谁知道他在这里工作是不是想多挣你一份工资?”
“林师兄你以那什么心度君子之腹。”陆昔候哼哼,“吴师兄怎么能保证我就一定会给他发工资?”
林敬云似笑非笑:“他老本行可是执法队的,你不发试试?”
陆昔候:“……”
陆昔候想起林敬云,赶紧摸出灵圭,给他传了条信息:林师兄,今天我要把仓浪草送到杨叔那里去,不回来吃饭了。
发完,他等了几秒。
林敬云没回,可能在忙。
陆昔候便把灵圭塞到储物戒里,御剑往东城出发。
杨掌柜开了个灵酒铺,风格偏向小酒馆,有桌子可坐,顺便卖些灵食。
酒铺生意挺不错,每天客流量有数千人。
要不是陆昔候和他儿子小杨是同窗,这生意陆昔候还搭不上。
陆昔候到酒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酒铺里客人三三两两坐了几桌子。
灵焰灯特地调得有些昏黄,一打眼看过去,不用神识的话,看清人的脸都有些费力。
柜台在门口,陆昔候轻轻敲了敲桌子,后面的女账房抬眼,见是陆昔候,抿着嘴笑着指了指后厨。
陆昔候也一笑,“多谢。”
他掀开帘子,一进后厨便闻到一股厚重的泥土味。
“杨叔?”陆昔候四下张望。
后厨的灯光比前面亮得多。
陆昔候一眼看见几只巨大的酒缸,这缸快顶到天花板了,起码有两米六七高,竖着放能放进两个他。
酒缸呈褐色,周身沾着黄土。
陆昔候这段时间对泥土有研究,这土一看就不是灵央城及附近的土。
灵央城这边大部分都是黑土地,极少部分是砖红壤或紫色壤,没黄土。
陆昔候没听见应,又不好意思用神识去扫视后厨,只好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杨叔?”
“小候来了?”巨大的酒翁后面钻出一个干瘦的老头,“你送了新的仓浪草来?”
“嗯,今天把仓浪草清得差不多了。”陆昔候从储物戒里随便提出一篮子仓浪草给他看,“这批比前天的品质还好一些,年份更久,味道更足。”
“我看看。”杨掌柜抬起眼皮子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又用干瘦的手拈起根仓浪草尝了尝,被仓浪草辣得嘶嘶直吸气,脸上露出几分喜色,“确实又好上了几分,还是三百灵石一篮?”
“对,一共两百零五篮,那五篮算我给的搭头,杨叔你给我六千灵石便成。”
“好。”杨掌柜收下灵草,掀开布帘带着他去柜台。
布帘是阵法阵门,将前面的铺子和后面的后厨直分割成两个世界。
陆昔候从明亮的环境一下过渡到昏暗,眼睛有些不适。
他微微眯眼,一偏头,刚好看见角落一个穿月白衣裳的少年。
少年唇红齿白,眉眼冷清,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陆昔候目光一顿。
杨掌柜这个酒铺里大部分都是中年模样甚至老年模样的修士,喝的灵酒也是霸道款为主。
心态年轻一些的修士更喜欢去那些装修精致,氛围年轻的酒楼喝花酒,而不是这么一个朴实的酒铺。
太不寻常了。
陆昔候又多看了眼,总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