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厉害啊。”
小章鱼赞叹着。他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可见郁慈航应该是很快就杀了这些海怪。
知道师兄已经进入了这里,舒年略放下心,继续和小章鱼一起寻找师兄的下落。
可或许是舒年的霉运作祟,他们一直没能找到郁慈航的踪迹,反而四处乱窜,来到了一扇很古怪的大门前。
大门足有三米高,门扉是巨石雕刻而成的,很难打开。
舒年想了想,变成了单薄的纸片,对小章鱼说:“我进去看看。”说着,他从极细的门缝下钻了进去。
……
夏明曼从祭祀场走出来,脚下的水流缓缓流淌,四处漫溢,帮她寻找着最后一个祭品。
很快她感知到了血肉的气息,将身体崩散,融入水中,几乎是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那人的面前。
来人很年轻,容貌完美,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都是那么地赏心悦目。
夏明曼谨慎地观察了一会,没有感知到来人的危险之处,思考片刻,还是出手了,卷起了蕴含着毒素的腥红海水,呼啸奔涌着向着来人冲击而去。
“轰——”
男人的身影沁在了红色的水中,理应马上晕倒才对,可毒素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轻轻一笑,视线扫了过来,落在了夏明曼身上。
十分怪异,夏明曼已死去多年,可是在这个瞬间,她却有了活人身处在冰天雪地般的感觉,冷到彻骨,身体蓦地晃了晃。
危险,很危险,她上当了!
夏明曼意识到了不对,却为时已晚。她无法再次分解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走脱不得,眼睁睁看着男人走到她面前,微笑着扼住了她的喉咙。
他轻声问:“年年在哪里?”
“……”夏明曼张了张嘴,没法出声,抬起双手比划着手势。
男人看了一眼就不再看,淡淡说了句:“太慢了。”
他手上一施力,扭断了夏明曼的脖颈。
夏明曼浑身在颤,只是扭断脖子,她不会死,可现在她竟然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似是会发生比死更可怕的事。
她看着男人将她的头从身体上扯了下来,身体倒进水中融化消失,而她的头被男人捧着向前走去,走到岔路时,男人脚步一顿,问道:“我该往哪边去?”
夏明曼无神的右眼珠转了转,男人微微一笑,向着右边走了过去。
不过片刻功夫,男人就到达了祭祀场,他举起夏明曼的头,向她温文颔首,说道:“谢谢你,女士,作为回礼,”他笑了笑,“我会邀请你亲眼看着你的孩子被我杀死。”
夏明曼无声尖叫,祈祷她的儿子快逃,男人伸手推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舒年啜泣的呜咽声。
男人的动作蓦地止住了。
“夏星奇,放开,你叫它们放开我,唔……”
“不要怕,年年,它们也是我的一部分,不会伤害你的,你看,它们多听话。”
“别、别进——”
舒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恐惧,却带着别样的甜腻。他哭得厉害,夏星奇解开了蒙着他双眼的缎带,俯身吻他红红的眼尾:“别哭,别哭。”
他被舒年哭得心都化了,既心疼,也想让舒年哭得更厉害。
他压抑着残暴疯狂的本能,嗓音微哑,极尽温柔地哄舒年:“哥哥为什么要哭呢?我知道你不疼的,你明明就很……”
“不准说!”
如果可以,舒年真想用目光杀了夏星奇,可他漆黑的眼珠蒙着水光,嗓音又甜又软,不仅不凶,反倒让夏星奇的眸光沉了沉,伸手揉了揉他发烫的耳垂,低声道。
“别勾我了。”
“……”咬死你啊!
夏星奇扣住舒年的十指,又低头吻他,忽然大门开了,他回头望去,瞳孔骤然一缩,神色凝固了。
郁慈航捧着夏明曼的头走了进来。
“师、师兄……”
被夏星奇遮挡了绝大部分视线,舒年看不清郁慈航的面容,只能看到小半边身体,然而他很清楚是郁慈航来了,就只是这一眼,就引动了那个标记,让他浑身发热。
眼泪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他闭上眼睛,眼睫颤动着冒出泪水,受不了地将头偏到一边,压抑着自己的喘息,胸口起伏,本就潮湿嫣红的脸颊更是如滴血一般。
夏星奇注意到了他的反常,神色更僵了,用力扣住舒年的手腕,声音发狠地问:“他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舒年说不了话,没回应他,只求师兄别看自己,现在的他太狼狈了。
夏星奇快疯了,无数触手狂暴地挥动,“嘭嘭”地四处乱撞,大厅震动,一个学生直接被抽了出去,拍烂在了墙上,糊成一团血红的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