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归【CP完结】(24)
子翀反应过来,神情怔怔看着丁当:“你说,他会好?”
丁当点头。
子翀抹gān净泪痕,甩甩脑袋,哑声道:“我哭得有些糊涂了,一时想不明白,你说寻壑会好,我不想听徒劳的安慰,就想问,你说这话可有依据?”
丁当点头,旋即又捉了子翀手掌,在其上书下几字。
“……沈越?他至今还趾高气昂,哪有半分内疚?”
丁当这次没再书写,转而以口型相告。
“沈越冷漠,是因他知道的不够多……所以不会内疚?”
丁当点头。
“看来日后还得找沈越谈一谈了。”
丁当却摆手。
“难不成叫沈越自己找真相?”
丁当笑笑,捉起子翀放在自己膝上的手掌,以指作书。
子翀按捺不住好奇,一字一字跟着念出:
“日……久……见……人……心……”
房中再无人语,寻壑悄悄睁开眼来。蓦地,鼻腔奇痒,终于忍不住,一腔气流直冲出口,一声弱不可闻的‘啊嚏’,却牵动了断裂的肋骨,瞬间,疼痛自腹腔窜流至四肢百骸,寻壑几乎要灵魂出窍。
待平息回神,寻壑脑袋已让痛感袭得晕晕乎乎,隐约记得是子翀说过,打喷嚏是因为有人思念自己。
这辈子还有人会想念自己?
不指望了。
毕竟,眼下,这种‘昏睡时净做噩梦,清醒时则痛成噩梦’的日子,寻壑有些坚持不住了。
第20章 酒醒梦回清漏永④
马车驶过街角,再看不到影子了,沈越沈超才返身回府。
绕过影壁,行走约一she地,沈超终于忍不住,语带质问:“子翀兄会来,你怎不知会我一声,要是叫他发现端倪……”说到要害,沈超噤声,斜乜一眼兄长。
沈越倒不以为然:“你真当丘子翀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呢?”沈超回想近日种种,恍然大悟,“莫非那日子翀说的顺路拜访,其实就是……”
“没错,那日他说给沈鲤做寿衣路过,不过是幌子,实为最后探底。呵呵……不愧是戏子世家,个个长袖善舞。好一出苦肉计,当场就叫你沉不住气。”
沈超方知麻烦是自己惹的,一时无言以对,慢了脚步,往常般跟在兄长身后。
沈越也是个心细的人,察觉到胞弟的瑟缩,止住步伐,回身牵他上前,温声安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今就你我二人撑起这偌大沈府,我若连你都处不下,叫我今后还敢依靠谁呢。”说罢,叹息一声,又道,“你放心,子翀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怎么?”
“你想想,刑部、大理寺都是子翀的人,他若真疑心,何不直接授意彻查,非要亲自旁敲侧击探问?呵呵,他这是投鼠忌器啊。”
思前想后,沈超明白了些:“你是说……皇上……”
沈越不语,但点头默认。
确认兄长无虞,沈超稍稍宽心。可回想起昔日种种,从沈鲤为沈家尽心尽力,到子翀在沈府抄家最初的暗中相助;而今沈家重回高位,为自保,连昔日无话不谈的恩人都得处处防备,两相jiāo织,最终迫使沈超问出压抑已久的悬念:“大哥,等阿鲤养好了,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方才始终高姿态的沈越,被胞弟问及此,眉间川字蹙起,怪声道:“问这个gān什么?。你这是担心我对他不利?”
确实,沈超不放心。毕竟,打砸‘九畹’铺面的事儿,沈超不是不知道。可也不能对兄长直言怀疑,踌躇片刻,沈超才道:“我只是觉得,大哥还是没有释怀阿鲤最后投靠邬家。”
“做了就是做了,这是他的错,铁板钉钉的事实。”
“改名换姓的事暂且不提。你别忘了,他一进邬家,就立即jī犬升天做了乘龙快婿,同时的沈家呢?被抄家!谁抄的?邬家!他沈鲤,当时还当监工呢!”
“捡回沈鲤小命的太医还是看我脸面才过来的,你还要我怎么释怀?
“就凭丘子翀那几句单面之词,合该我立马给沈鲤磕头认罪跪求原谅?”
沈越越说越激动,言语间,竟猛地一甩袍子,带起一阵凌厉的风,耳刮子似的直往沈超脸面扇来。
耳刮子没把沈超打蒙,倒是叫他更看清几分:“大哥,每每提到邬家,尤其邬敬,你就格外bào躁……”沈超噤声,只因兄长投回的目光,太过凛冽,那种叫人说中心事而恼羞成怒的凛冽。
沈超对视不住,只得垂下眼睑,另起一话:“邬敬今日午时处斩了。”
沈越回头,直视前方,漠然道:“这话你应该当面跟沈鲤说。”
沈超疑惑地抬头。
“‘邬敬’两字是沈鲤的仙丹,你要在他面前提一提,保不准他立即垂死病中惊坐起,飞檐走壁劫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