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然“哦”了声,爬到师父的床上坐着,又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床上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猫。黑漆漆的猫跟雪白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猫黑成这样,放在黑衣服上或者藏在衣柜里,八成都找不出来。
聂然心说:“不知道狸花跟黑猫谁更丑。”她伸手来回拨着猫。
小猫崽子大概是被拨得不开心了,发现“喵”地一声叫唤。
杨雪岭过去,把聂然的手打开,将猫捧着放在铺在屋子中间里的法布上,放在正中间的圆圈内。
聂然凑过去一看,咦,这个不是太极八卦形状的阵,更像是五芒星形状,上面还有很多很奇怪的符号。她说道:“师父,阴阳八卦九宫什么的见多了,这个又是什么鬼。”
杨雪岭没好气地看向聂然,说:“问你自己呀。”
聂然满脸茫然地挠挠鼻子,说:“不懂。”
杨雪岭站在阵前,掐诀,施法,又拿出匕首割破掌心,凌空一推掌,鲜血飞溅出去落在法布和猫身上。那血顿时燃起了火,点燃了上面画的符,紧跟着符中间猫身上浮现起一只小小的翼蛇形状虚影,那虚影中的小猫崽子身上还有一只狸花猫在跑中,它奔跑中,许多画面如白驹过隙般飞快闪过,全是花狸生前的景象。
杨雪岭的手上掐着印诀,维持着法阵运转,豆大的汗珠往下淌,双手忍不住颤抖,脸色迅速变白,眼神却是透亮,还透着欣喜和了然。
她坚持了大概有两分钟,收功,几乎虚弱地跪坐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湿透了,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聂然担心不小心踩到小猫崽子,便把猫捡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又将杨雪岭扶到床上坐着,问:“师父,你还好吧?”
杨雪岭喘着气,指向旁边的暖水壶。
聂然赶紧给杨雪岭倒水,送过去。
杨雪岭一口气喝个底朝天,又再缓了两口气,才说:“你爷爷的品种,全名叫通灵翼蛇,它的两只眼睛,分为太极中的阴和阳,金色为阳,黑色为阴。”
聂然不懂,问:“然后呢?”
杨雪岭说:“你手上的那块令牌也是翼蛇的鳞片,它蕴含有非常强大的能量,比你爷爷更强大。这块令牌将花狸变成它的使者,赋予了她一个新的身体。这个身体即不属于黑暗,也不属于白昼,而是游离在阴阳之外,介于生死之间。”
什么意思啊?聂然越听越糊涂了。
杨雪岭的心头微动,说:“她的那丝血应该还在令牌中,要不,你还给她?”
聂然“哦”了声,刚想答应,照办,忽然觉得不对劲,师父好像有坑。她斜睨着杨雪岭,说:“我懂了,通灵教主令牌让花狸活过来了,还给了它很厉害的神通,但是,它的命是令牌给的,受里面那道血丝牵制。你想要走那丝血,让花狸摆脱令牌的牵制。”
杨雪岭问:“你给不给?”
聂然说:“这是我们通灵教的内务。她是右使。”
杨雪岭轻哼一声,说:“行啊,那你养花狸吧。她现在还是小奶猫,记得每隔两个小时喂次奶,它太小了,还不会自己用猫砂,不会自己拉粑粑尿尿,需要你用湿纸巾擦她轻轻的擦她屁屁哄她便便。擦的时候不能重了,不然会擦坏,不能着急,得慢慢哄……”她巴拉巴拉地讲了一长串养小奶猫的注意事项。
她打小喜欢猫,以前也捡过小野猫养,只是后来养大,猫发情,跑了,再后来就成为社会猫,不回来了。她养猫的经验,却是练出来了。
聂然一听,头大,下意想扔给狗哥养,反正狗哥以前也养过花狸的嘛。她的视线落在杨雪岭身上,看见师父那带着不善的眼神,说:“师父,你挖通灵教墙角是不对的。”
杨雪岭满是嘲讽地哼了声,挥手,赶人。她挖通灵教墙角,说得聂然就不是洞天观的弟子了。
聂然瞥了眼杨雪岭,把令牌里的那丝花狸的血勾出来,注入到花狸的体内。
血入体,化成一团朦胧血雾浮现在花狸的身上,又再一点点地慢慢渗进去。之后,花狸的呼吸都沉稳了许多。
杨雪岭说:“谢啦。”她又解释句,“你令牌里面应该还封有其它妖的血,那些血能让他们多一条命,但用翼蛇鳞令牌复活出来的,并不算是真正的复活,只能算是灵体。就像你所熟知的百万那样,可以虚化穿墙,也可以实化让你碰得到摸得着它。使用这种生死力量容易引发极大的变故,你要慎用,否则会变成大祸。”
聂然“哦”了声,点头,说:“我记住了。”
杨雪岭朝门外指了指,说:“我有点累了。”
聂然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去洗澡啦,身上脏死了。”说完,打开门,走了,临走时还帮师父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