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今年17岁(20)
上周离开这个教室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年纪第一,今天,此刻,他却被帝都转学生踩在脚下……
贺晓晓盯着他看了一路,决定沉默是金。
“十分钟班会!”邹涵满面春风的走进9班教室,厚厚的一摞卷子放到讲台上,目视全班,“总榜大家都看了?”
邹涵年轻,名校毕业,外形相当不错,开学还在学校的匿名区上被选为本届‘春光无限好,姿色最动人’班主任第一名。
教学采取的是跟学生称兄道弟打成一片的轻松风格,在学生之间挺受欢迎。
他一开口,班里几个调皮捣蛋的立马互动回应——
“涵哥,长话短说,我年纪小,心脏很脆弱的,受不得惊吓。”
“建议上知乎回答‘身为一名年轻的班主任,同时拥有年级第一和第二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老邹你就说这波请不请客吧!”
邹涵盯着嚷嚷要他请客的孙蓬,笑得一脸和蔼:“把你左耳朵上花那里胡哨的玩意儿给我摘了,别等我亲自动手,你的耳朵可能会少一只。”
老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锐利,像个混社会的狠人,呆在大哥身边出主意的那种军师,动动嘴皮子就能要谁的命。
孙蓬举起双手做个乖乖投降状,再麻溜的把骷颅头的耳饰取下来,塞进桌肚里。
邹涵的脸色缓和点儿了,开始对这次全年级的摸底测试做总结。
教室后方,贺宇晟强打精神跟女儿做了几毛钱的交流,这会儿又把眼睛闭上了,十分的心安理得。
贺晓晓见老邹并没有把他叫起来的打算,也就任由他继续睡。
邹涵是笑着说:“虽然我拥有了年级第一和第二,但很遗憾,年级最后一名也在我们班,所以孙蓬,待会儿下早读来办公室来找我,我得好好了解你一下,找出你混进我们这个无限潜力班的根本原因。”
孙蓬揪着头发,摇头晃脑的演:“我拖了班级的后腿!我该死!天降正义,让雷劈死我吧!”
“好了,不开心的就说到这里。”作为一名有追求的班主任,邹涵并没有接差生的戏,言归正传,“这次考试,我们班的分数参差不齐,还有偏科偏到火星去的,虽然不能全怪你们,理综最后三道大题确实超纲了,卷子也不是我出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张大头。但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借此提个神,高二了,再抱着当混子的心态,在我这儿是混不下去的。个别有想法的课后可以单独找我聊,班长把理综卷子发下去,下午自习课之前重新排座位,就这样。”
*
早上两节数学,一节英语,一节语文。
卷子陆续发下来,各科老师讲题、抓重点,都是上学期的内容了,孩子们,把心收一收,皮绷起来!
但总的来说,9班因为有年级第一和第二坐镇,老师们心情都挺不错的。
课间来围观新晋学神的别班同学亦不在少数,手机掏出来,找好角度,对着那颗一看就相当聪明的后脑勺‘咔嚓咔嚓’,再设置成屏保,保佑下次考试成绩提升!
直到早上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贺宇晟突然直起来,前额发际线那一溜儿头发都炸开了,脸上还有几道不规则的印子,睡眼惺忪的跟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对上眼。
讲课暂停,全班给与目光注视。
郝忆用的还是他的卷子,就着那篇新颖独特的《假如人生能重来一次》当范例,讲得口沫横飞!
见新晋第一醒了,她调侃:“看看咱们年级第一多有时间观念,饭点儿一到,我这还没下课他就自动醒了,跟身上装了开关似的。”
贺宇晟完全睡懵了,干得快要裂开的嘴砸吧两下,耷拉着眼皮子,把讲台上个头矮小、身材圆润得有点儿萌的中年女人打量了一遍,然后,转头问他同桌:“这就是棉花姐?看着确实,挺蓬松的。”
‘刺啦’一声,年级第一的语文试卷被撕成两半。
贺晓晓先光荣了,苦着脸往桌子上趴:“大哥,差不多行了!”
*
午饭在2号食堂。
贺晓晓打了个套餐,跟汪雨濛他们坐一起吃。
四个人,正好一张桌子。
帝都来的转学生一战成名,高二各个班的老师每节课都会拿出来吹几分钟。
理综满分,其他三科分数平均,尤其英语最后的小作文,写得行云流水,语法用得漂亮极了,毫无套路痕迹!
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大出息,记住他的名字,他叫——贺!宇!晟!
顾娇咬着瓶装豆奶的吸管,刷论坛。
今天匿名版最热的帖子叫:【都给我进来拜学神!】
点进去就一张照片。
9班教室后排,靠窗边的那个位置,贺宇晟同学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呆滞,眼神涣散,唇瓣微张宛如智障,有气无力的勾着背,双手垂在肩的两侧,一辈子都抬不起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