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过了一段时间，张华风想起了他之前就想问萧灼的问题，那时候不承认是怕会出什么差错，报不了仇。

现在仇已经报了，可以问了。

晚上二人宿在一处湖边，张华风看着湖面上倒映的月亮，开口道：“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萧灼闻言一怔，有些没想到张华风居然自己承认了。

萧灼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张华风：“因为眼神。”

张华风有些不明白，看着萧灼：“眼神？”

萧灼点点头，眼神认真，像是要把张华风看穿：“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眼睛很干净。那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就像…凡尘不入眼，不似凡间人。”

张华风觉得萧灼一定是胡诌骗他。

什么叫不似凡间人？他有阿娘，有阿爹，还有那个出生就没有魂魄的弟弟…

而且他哪里干净？他的眼睛里、心里，有仇恨…

萧灼又道：“还有…”

张华风认定萧灼肯定是骗人，对他这个还有已经不抱希望了。

“你可能没发现，每次你害羞的时候，耳朵会动。”

张华风闻言愣住了：“什么？”

萧灼凑近张华风：“就像我每次叫你…风华哥哥的时候…”

经萧灼一提醒，张华风才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耳朵真的会动…

张华风立刻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可…你可别乱说了…”

萧灼眼神好像暗了暗，把张华风捂住耳朵的两只手拿了下来，低声道：“我是不是乱说，你感觉一下就知道了…”

萧灼说完，低头吻住了面前这个让他想了十五年的少年。

从他小的时候见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想把面前这个哥哥带回家，只给他做哥哥。

后来这个想法经过时间的发酵，变成想把他带回家，只给他□□人…

这个人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见钟情，误终身…

…………………

张华风没想到居然碰到了穆子宁，而且穆子宁说可以把他介绍给云霄派做徒弟。

他心里是拿穆子宁当朋友的，所以没想瞒着穆子宁，看着穆子宁直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被赶出张家吗？”

穆子宁摇摇头，看着像是对真相没有丝毫兴趣。

张华风看了看身边的萧灼，萧灼一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被赶出张家，可是他不会隐瞒他们。

“我杀了王锦。”

王锦是谁，穆子宁自然知道，所以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

前段时间张家家主夫人王锦下葬，传闻是她没有突破自己修为的大限死的，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种隐情。

张华风看向萧灼，就见萧灼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穆子宁惊讶过后，对着张华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所以你要去云霄派吗？”

张华风有些没想到，穆子宁听说他杀了王锦，居然这么淡定？

毕竟穆子宁不知道真相，在他眼里，他做的可是弑母这件丧尽天良的事情。

可他居然这个反应？

张华风正想着，就见穆子宁看向萧灼：“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穆子宁这么一说，张华风突然想起，萧灼已经和他飘荡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回过家。

穆子宁既然这么问萧灼，那肯定萧灼和萧家出了什么事情。

张华风看向穆子宁指了指萧灼：“他干了什么？”

穆子宁向来有问必答：“他和萧家闹翻了，现在是离家出走。”

萧灼看穆子宁就这么简单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少见的嘴角抽了抽。

这件事，对他来说可是个秘密啊…虽然他事先也忘了告诉穆子宁让他替他保密。

不过看穆子宁这性格，他也不会保密吧…

张华风没想到萧灼居然是离家出走和他在一起的，顿时脸就冷了下来。

本来他不想去云霄派的，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还这样继续流浪，萧灼肯定不回家。

张华风看向穆子宁：“等我进了云霄派的大门，就欠你一个人情。”

……………

张华风在云霄派的山门和萧灼分别的时候，看着萧灼忍不住开口道：“你知道我杀了王锦，你不会害怕吗？”

萧灼摇摇头：“不怕。”

张华风咬了咬下唇，才继续道：“她毕竟养了我十五年，而我杀了她，你真的不害怕？不觉得我可恨？”

萧灼的眼睛里只有心疼：“不怕，错的不是你…”

张华风闻言鼻子有些发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灼如实回答：“去年和你第一次历练的时候。”

张华风终于没忍住，从重生到自己弟弟的身上，这十五年，第一次掉下眼泪。

萧灼抬手轻轻给张华风擦去眼泪，然后把张华风紧紧抱在怀里：“不哭，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