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思长欢(228)
“皇姑姑,是皇侄的不是,弄丢了哥哥。”翟聿表面上对于让长欢不见的事深表愧疚,看着挺自责的。
安阳郡主微笑劝他。“与陛下无关,陛下勿要多心。”的确与翟聿没有关系,长欢是自己跑的,翟聿不过是在不知情中借了□□罢了。
“姑姑可知,哥哥是去了哪里?”翟聿明知故问。他知道谢长欢离开的目的,可是当着郡主的面却是装作无知而询问出来。他在试探安阳郡主,谢长欢能做如此下策,必然是由于郡主的阻碍,然,他听闻,安阳郡主不喜李怀玉,想必,她一早就防备着谢长欢呢,但还是让谢长欢从他这里跑了。
安阳郡主扶了扶鬓上的簪子,回答。“啊,听说宋长淞出事了,可能放心不下他哥哥,去雍南看看了吧。”
“喔,原来如此。”翟聿面上佯作相信了。
“哥哥鲁莽了,应该与我说,我好派人护送他去的。”
“长欢随性惯了,独来独往的。”
安阳郡主这么说,翟聿也不好说什么了。什么长欢独来独往的,怕是敷衍的话吧。
两人各自心思,各自吐露一半隐藏一半都没有说实情。
翟聿南湖遇刺,怕是又要掀起风波了。以翟聿誓不罢休的性子,铁定要一个结果的。居然胆敢明目张胆的刺杀,得有多嚣张啊。
满目疮痍,是长欢对雍南受灾州县的第一眼感觉。
可是找李怀玉,无疑是大海捞针。
长欢最先见到的,是青书和苏卷。
苏卷不认识长欢,但是青书认识。
长欢与燕谟进了一个镇子里,里面除了本地人就是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无处可去的他们跪坐在街道两边乞讨生活。
关心则乱,长欢拿着他亲自绘的李怀玉的画,给了燕谟宋长淞的画像,两人分头行动,沿街打听。这一路来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可是都没有李怀玉他们的消息。
“老伯,你见过这个人吗?”长欢不仅询问当地的百姓还会去那些流民跟前问,毕竟,流民四处蹿走,应该更有可能见过他们。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有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没有。”那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摆摆手就走到另一边去伸手向路过的人要钱去了。
看见长欢挨个挨个的问人,一个在街上吃面的人兀自说了句丧气话。
“这场大水,冲走的人多了去了,公子这样找可找不到咯。”
长欢看了一眼那个正大口大口吃面的人,然后回头看了眼手里已经捏皱的画像长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样只是徒劳无获,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人山人海里,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找下去了。
头顶的烈阳晒得人恹恹的,长欢龙都给晒红了,摸了把汗然后随地坐在了台阶上。
“你找这个人做什么?”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长欢旁边,问出了声。
长欢猛然抬起头问他。“你见过吗?”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流民,穿着整齐,背上还有个大包袱,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年龄,却老气横秋的。
那人认认真真的看了看画像最后才摇头。“没有。”
“抱歉。”长欢泄气了,垂头丧气的看着他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鞋子。
长欢不知的是,这个年轻人正是死里逃生后的苏卷,和李怀玉一同下雍南的官员。他看见有人打听人本来不想管,可是他无意间瞟见了画像,赫然是李怀玉的样子,于是他起了疑,来此搭话。
“你是什么人,要找他做什么”苏卷知道,李怀玉有很多仇人,于是他觉得长欢是冲李怀玉的,可能会对李怀玉不利。面前这个人吧,生得玉面桃花的,看上去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能出现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才是最可疑的。
长欢捏着画像,凄凉的笑了笑。他是李怀玉什么人呢?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他也不知道该把自己定义在什么位置上。
“我是他的故人。”
“故人”苏卷咀嚼着个称呼,李怀玉的故人,没听他提起过啊。
正买了东西出来的青书正四处寻找着苏卷,却看见了和苏卷一起说话的人,居然是本该远在故里的谢长欢。
“公子!”
“青书!”看见青书,令长欢喜出望外。
长欢冲到青书面前急切的问他。
“青书,你在这,李怀玉呢?他呢?”
听到李怀玉的名字,青书徒然变了脸色。看见谢长欢他是高兴的,而现在他想到生死不知的李怀玉就难过自责。“公子,那夜大水来,淹了整个泰安县城,属下自那日起就没有见过大人了。”那夜大水袭来,他们还在睡梦里就被卷走了,河水澎湃,他在水里游了好些时候,却有幸看见了泡在水里昏迷不醒的苏卷,然后带着他上了岸,救醒苏卷后,他们沿路寻找李怀玉的下落,直至今日,依旧未有消息。他们一路来此,本是进来找找看有没有李怀玉,顺便买些吃食好继续上路,却遇见了来雍南的谢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