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白月光她不干了(7)
池夏替她斟了盏热茶,正好瞥见了她手里这折子话本。她虽不识字,但也看得出上头到处是圈圈勾勾,有些地方还用小字标注了几句。池夏颇好奇地问道:“话本子不就是解个闷么,夫人怎么看得如此认真?”
璀错接过茶盏,“方便好好学习学习。”看看男女主都是为何就情深似海了的。
池夏明白过来,愕然地睁大了双眼,“夫人还需要学这些的么?”
璀错意味深长道:“感情嘛,在还浅显的时候,总是需要维持的。”
“可依着奴婢看,至少夫人是不必的。将军对夫人,可比话本子里这些好多了。”
璀错眉一挑,顺着她话问道:“何以见得?”
“将军对夫人多上心呀,只要夫人有喜欢的东西,将军一定会给夫人寻来。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将军总是包容的。”
“还有呢?”
“将军会记夫人的喜好,对夫人又温柔又体贴。”她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将军昨儿夜里看夫人爱吃这些小点心,一大早就吩咐厨房做了,还特意嘱咐说夫人不喜欢太甜的。”
“我与他成亲也不过才两日。”正是新鲜着的时候。
“大婚前那天将军......”话音到这戛然而止,池夏紧紧闭上了嘴。
璀错抬眼看她,搁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大婚前那天怎么?”
池夏憋了一会儿,在璀错愈发灼人的目光下还是放弃了,小小声道:“将军本来不让奴婢们告诉夫人的。大婚前那天夜里,府里有个丫鬟,想......”
见她那副说不出口的模样,璀错心中了然。这丫鬟倒是会挑时候,宋修平日都在军营中自是没机会,赶在大婚前,倘若这事儿真成了,隔天就能跟着抬个妾室。
池夏急急道:“她自是没得逞。将军说,他这一生只夫人一个就足矣。那丫鬟被打发出府时,手腕还带着伤,据说是当时将军亲手给卸了的。”
啧。璀错叹了口气,温香软玉投怀送抱不接受就不接受,还卸人一只手,多少是有点狠。
池夏骄傲总结道:“所以将军的心里只有夫人一个。”
璀错笑着摇了摇头,“是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夫人。不管他是娶了谁,都会这般待她。”只是恰好娶了晏云归,兼之晏云归对他有救命之恩。
这事儿她琢磨了许久,依她修无情道的经验来看,也就这个结论是有些道理的。
池夏显然蔫儿了下去。可不过片刻,她仿佛找到了问题所在,开口反问道:“可若是这样,将军为何偏偏娶了夫人做夫人呢?”
璀错面上摇了摇头,实际心里头明镜似的。
为何?因为月老的红线当真是管用的。当初为了神君历劫,月老不知在这两人身上缠了多少匝红线。
这日宋修回来得早些,璀错刻意等他一同用了晚膳,许是被他不断夹菜喂得太饱,晚间读过两页兵书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睡意朦胧中,她只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紧接着身体一腾空,落入一个带着松柏清冷香气的怀抱里。
她近乎本能地蜷缩了一下身子,窝在他怀里,松松回抱住他。
散落的意识里,似乎有什么极熟悉的片段闪过。她寻着那些理不清的片段,像一条绵延到意识深处的线,还未等将画面串联起来,便沉沉睡了过去。
宋修被她这一抱,脚步生生一滞。
待将人送到榻上安顿好,他又回身将案上的兵书摆回书架。不料动作时不慎碰落了璀错随手放在书架上,忘了收起来的那本话本子。他反应极快,出手一接,抓到手里的话本子恰翻开在她今日看过的某一页上。
宋修瞥过一眼那满篇的勾勾画画,有些好笑地将它放回去。
按大周的习俗,新婚第三日,是要归宁的。
是以当璀错醒过来习惯性地以为身边没人,大剌剌地一边将胳膊和腿往那边搭一边转过去时,不期然撞上一张睡颜。
宋修早就醒了,不过见她一直没动静,也陪着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方才她这么一搭,他就睁开眼来。
璀错对上那双全无睡意的清亮眼睛,默默先将压在他身上的腿收回来,而后用搭在他身上的那只手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尴尬而不失客套地挤出一个笑容,“夫君晨安。”
宋修轻轻笑了一声,抬手理了理她鬓边散开挡她视线的发丝,“晨安。”
璀错方才这一转身,两人间的距离近得不像话,连彼此温热的呼吸都隐隐感受得到。
璀错怔然盯着他看,却见他笑意愈深,慢慢逼近她。她只觉额头上有温热一点,还来不及反应,罪魁祸首却坐起身来,对她道:“再不起身,岳丈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