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迎秋拍拍馒头上的灰，道：“等他出来就知道了。”

虚尘从破布后出现，墨绿色的下摆摇晃。

谢玉：“哇！”

叶迎秋站起转身，愣了一下打趣道：“这是哪家的公子来这荒郊野岭寻女鬼，找刺激来了？”

叶迎秋买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衬得虚尘丰神俊朗，宛如白皮肤的嵇康。

虚尘的耳朵全红，微微抱赫，偏头道：“迎秋别打趣我了，怪不习惯的。”

谢玉围着虚尘转了几圈，手撑着下巴：“小师父，有头发和没头发简直是两个人，你干脆还是还俗留头发好了，好看，帅气。”

虚尘犹如海中的竹帆盯着引航的星星般，看着叶迎秋，火光在虚尘眼中跳跃，满是光点。

叶迎秋露出春季雨滴打在嫩叶上般的笑容，坐下继续烤馒头：“还俗与不还俗都要果腹，还是先吃饱再说吧。”

虚尘坐在叶迎秋身边，拿过枝干：“我来烤吧。”

夜深了，谢玉和翁木清裹紧衣服，在火堆旁边睡下，叶迎秋与虚尘坐在屋檐之上赏雪。

梨花般盛开的雪一片一片地落在叶迎秋脚边，叶迎秋接过几片雪花，内力一催，向斜前方打出一掌，雪花就如散落的花瓣，四处飘落。

叶迎秋道：“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我还以为打碎了这雪便没有了孤烛，没想到只不过为这残雪又增了几分伤感罢了。”

虚尘闻言，飞下屋檐练了几招，掌风雄厚凌厉，扫堂起身足尖点地又落到叶迎秋身边：“这样如何？”

虚尘用内力把眼前能看到的雪扫了个干干净净。

叶迎秋看着雪一片一片落在虚尘扫干净的地方，道：“雪本无意义，只不过受人的影响，有了各种意义，其中残雪不仅添诗意也增伤感，但虚尘这一扫，扫走了庸人自扰，更觉豁然开朗。”

虚尘低头看着叶迎秋，叶迎秋的侧脸在雪夜薄透冷白。黑发如墨，嘴角无端多了一份冷厉。

叶迎秋道，“之前我顾及江湖中人性命，顾及叶家是否能在江湖重新立足，顾及铜生与淑娇的想法，想要江湖中人团结一心，共同对抗朝廷，没有对马梦成他们下死手，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我想通了。”

虚尘坐下：“想通什么？”

叶迎秋握紧一拳头的雪，雪化成水从指缝中流出：“江湖就如指尖渗出的雪水，越是想要拘束越是散流地越快，手不仅冷还痛。”

虚尘握住叶迎秋的手，渡内力过去融化了雪，暖和了叶迎秋的心。

叶迎秋反握，仰头道：“所以这次我不会再想要他们拧成一股绳与我一同对抗朝廷，而是矛头对准司靖，助他们一起夺取云尧心书，以水推水。”

叶迎秋如通直的竹管，一字一句都充满了通透，“江湖想要云尧心书，我便助他们夺取云尧心书，又有何不可？”

虚尘听他语气就知道叶迎秋有了主意：“你想做什么？”

“附耳过来。”

虚尘乖乖地把耳朵伸过去，叶迎秋坏笑，慢慢靠近虚尘，在虚尘耳边吹气，犹如勾人的雪莲，轻道：“不告诉你。”

虚尘的耳朵又红了，叶迎秋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谢玉一声吼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第二天启程，一路上看见了不少江湖中人，还有官府的画像。

叶迎秋易了容，在小巷里发现了他们的画像，叶迎秋站在虚尘画像面前与真人比较，嫌弃道：“这画的一点儿都不像，小眼睛歪嘴巴的，怪不得那么久都抓不到人。”

一副俗家子弟打扮的虚尘看着画像：“贫...我觉得挺像的。”

叶迎秋侧身，露出他的画像给虚尘看：“你看看，你觉得和我像吗？”

虚尘看一眼画像又看一眼叶迎秋，来来回回四五次，最后摇头道：“不像。”

谢玉和翁木清对视，然后一起翻白眼，这两个人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明明画像上面的很像他们好不好。

叶迎秋撕下墙上的通缉令，捏在手中化为粉末，手一扬，粉末便同雪花一起消失在街道上。

“走吧，还有几日就到洛阳城外的地窖了。”

三四月份的时候洛阳城外满是吃不饱的百姓四处躺倒，饿死了不少人，如今再来这里，路边依然有躺倒的百姓，但有官府的人施粥，没有人饿死。

叶迎秋道：“看来黄河边上战役胜利之后，朝廷终于有钱救济百姓了。”

虚尘在排队领粥的队伍里发现了一个人：“迎秋，你看那人像不像苗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