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菲尔庄园(94)
门内的地面还是干涸的,出了由于萨里和阿诺德开门流进来的哪些水,并没有其他湿润的痕迹。
“呼——呼——”
凯瑟琳大口的喘息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直到这时,萨里才发现了凯瑟琳的状况有些不对。
“凯瑟琳!你怎么了凯瑟琳?”
萨里这时候才发现凯瑟琳的脸色苍白,嘴唇呈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她正流着冷汗,瞳孔紧缩,扶着金属门干呕着。
“给我……给我……”
萨里似乎听到凯瑟琳在小声的说着什么,他忙把耳朵凑到了凯瑟琳的嘴边,却还是没有听出什么,只有一些意味不明的字眼。
“振作一点,凯瑟琳!振作一点!”
“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找来!”
萨里急促的说着,在金属门的外面,坍塌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水倒灌而来的哗哗声也越来越大。
“刺啦——”
凯瑟琳手执着圣十字剑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大腿。
面对凯瑟琳的自残行为,萨里瞳孔微缩,立刻取出了自己的水囊,喂到了凯瑟琳的嘴边。
“不……呼——萨里……呼——听我说……咳……”
凯瑟琳推开了萨里手上的水囊,此时的凯瑟琳像极了一个垂死而回光返照的人。
“听我说,萨里。”
凯瑟琳喘息着,重重的咳嗽:“把我放在这,快跑!”
“不,凯瑟琳!”
萨里脑中不知为何闪过了那天坐在教堂厨房火炉前颓丧的凯瑟琳,似乎那时候,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凯瑟琳,我们已经战胜魔鬼了!逃出这里,我们都能活下去!”
金属门外,水压逐渐变大,水流一股一股的冲破门缝,很快就淹没了萨里的脚腕。
“萨里……”凯瑟琳说道,“我已经无法和你们出去了。”
“不要问,萨里。”凯瑟琳带血的手捂住了萨里的唇。
“萨里,那枚怀表,请带给我的妹妹……”
说着,凯瑟琳的瞳光又有些涣散,她狠心的又在另一条腿上刺了一剑。
“如果你能获得财富,请替我拂照她一二,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NO……NO……不!凯瑟琳!不!”
萨里摇着头,泪水从他眼眶里滴落在凯瑟琳的身上。
“萨里……认识你,认识安妮,我很幸运。”
“所以,不要问,给我最后的体面。”
“我……咳……我来这之前,就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凯瑟琳说道,“请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她站起,双腿的伤处,血淌了出来,圣十字剑圣光大绽,萨里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温柔而不可抗拒的推远。
他只能看到,凯瑟琳和那白光融为一体,挡住了汹涌而来的倒灌水灾。
隐约的,萨里仿佛产生了幻觉,他看见凯瑟琳手持圣十字剑站在一片血红的曼陀罗花海中,逐渐和花海融为一体,血红的颜色最终在萨里的虹膜里留下【Gluttony】的字样。
【暴食】
七宗罪的最后一位祭品也归位了。
“再见,萨里。”
凯萨琳感觉生命在被一点点的抽离,她也看到了绽放的曼陀罗花,那是与萨里初见时花园中开的最灿烂的一朵。
多美的花啊,可惜自己碰了它。
凯瑟琳伸出手,像是想要抚上虚空中的花瓣,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倒下了,任凭自己被淹没。
被洪水,被花瓣。
“NO!”
萨里浑浑噩噩的,只能被阿诺德拉着跑路。
也许是凯瑟琳生命的庇护,他和阿诺德在地道坍塌的最后一刻,逃了出来。
萨里愣愣的坐在地上,阿诺德看上去似乎也很疲惫,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恭喜你,幸运的客人。”
他的面前,他逃出来的位置,一位穿着得体的马车夫对着萨里深深的鞠了一躬。
“替我的主人向您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向我述说您的愿望吧,它都会实现的。”
他带着绅士帽,脸上还有鸟嘴一样的面具,这样的模样,像极了上个世纪瘟疫中出现的鸟嘴医生们,又称疫医。
而那架马车也很不同寻常,它低调而奢华,上面镶嵌着各种暗色的宝石,连前面的门帘都是丝绸并天鹅绒的,两匹骨架纯黑的骷髅马温顺的在车的前方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