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菲尔庄园(65)
头顶上的刻耳柏洛斯发出了愉悦的呼噜声,将头从萨里上方挪开了。
萨里一咬牙, 顺着荆棘爬了上去,还没等他喘匀一口气,他就看到了手捧七弦琴的阿诺德。
那一刻, 恍若阿波罗重临人间。
“阿诺德?”
萨里晃了晃头,抛开不切实际的联想:“你看到查理了吗?”
萨里没有细纠阿诺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口就问了查理的去向。
“我并没有碰到他。”
阿诺德说到, 依旧弹奏着悠扬的七弦琴:“这座钟楼仿佛有其他出口。”
“那我们快出去吧,笔记……”
萨里下意识向后看去,下面有着大片茂盛的树冠, 已经看不到笔记的踪迹了。
“笔记被查理从上面踢下去了!”
萨里咬牙道:“那个小人……”
“萨里。”
阿诺德向前走了两步:“你被影响了。”
确实, 自从亲眼目睹了布莱恩夫人、银行家、安妮以及莉莉安小姐的死后,就有一种焦躁萦绕在了萨里心中。
更何况他还每夜经历着那与恶魔有关,但又没头没尾的梦境。
听闻阿诺德的话后, 萨里一愣,也没发现随着阿诺德的靠近,那只凶恶的地狱三头犬竟然温顺如家犬般向后退了几部, 忠诚的护卫在阿诺德的身后。
“我……”
在阿诺德美妙柔和的七弦琴下,萨里火燎般的大脑就像被在被泉水洗涤,除却莫名而生的焦躁,连同疼痛的伤口都变得没那么难耐了。
如此,萨里才更深层次的感到了自己行为上的冒失, 索幸没把自己的小命玩完。
“先不说这些,我们先出去,你的手也需要进一步包扎。”
阿诺德摇了摇头, 示意萨里此地不是聊天的地方,有什么话出去说。
何况,重要的笔记还在下面呢。
萨里点点头,视线从刻耳柏洛斯身上划过,又停在了阿诺德手中的七弦琴上。
“这是什么?”萨里一边简单包扎枪口一边谨慎的向钟楼里走去。
他从未在马文庄园看过这个样式的乐器,精致而尊贵的弦乐器。
马文庄园里只有传统的大小提琴与钢琴,非常的古典。
当然,这与马文男爵没有过多的财富保养那些娇贵的乐器也有关。
听说其中有几件老男爵的收藏,就被马文夫人卖去补贴庄园的开销了。
“这是希腊的里拉琴。”
在到达钟楼一层的安全位置后,阿诺德大方的将琴递给了萨里观摩。
“是传说中太阳神阿波罗的乐器。”
“真奇怪不是吗?”
萨里摸了摸金灿灿的琴身,并没有接过七弦琴,他将琴向阿诺德推了推,又接着说到:“魔鬼,七宗罪明明是基/督教的神话体系,但阿波罗和刻耳柏洛斯又是古希腊的神话,还有你给我的那个鞭炮,是古中国神话对吗?”
“世界众神的起源本大概是殊途同归吧。”
阿诺德托着琴身,心不在焉的拨弄了两下:“谁都存在,但谁都不信谁。”
阿诺德像是有感而发,又别有深意。
“你在哪找到它的?”
萨里下意识思索了两下阿诺德的话,但感觉太玄奥了便没有管它,反而问起了七弦琴的出处。
这么大一把琴,阿诺德要是带在身上,没道理不被发现。
“在钟楼上方。”
阿诺德顺着萨里的问题回答道:“当你们在过道里和刻耳柏洛斯对峙的时候,我顺着另一条路,到了楼顶。”
“那里似乎还有别的线索,现在你要去看看吗?”
阿诺德问到。
“不了,我们先下去看看笔记的位置,或许我们能比查理更快找到笔记。”
“我们有三个人!”
萨里看了看自己简单包扎过的伤口——血水又透过布料渗了出来,萨里的包扎技术显然不怎么样。
“或许还应该拜托凯瑟琳帮我重新包扎。”萨里注意到了阿诺德担忧的视线,罕见的来了个玩笑,“我可不想流血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