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我懂了,你就是个莲花王子](237)
毕竟她的身体还没有像其他的黑袍人一样腐朽,甚至站在其他人中间宛如神庙中从肮脏的泥土内盛开的白色莲花般纯洁无效,楚楚动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在这儿?”窃窃私语像是风一般在卫兵们之间传递开来,也将消息如同风一般飞快地传递出去。
原本是敌对的双方僵持的场面,却因为出现了一个彼此都熟悉的中间人物而开始诡异地缓和下来,甚至弥漫着隐隐恐慌的氛围。
在最初纯粹的疑惑过后,脑经活络的人想到了。不知是谁,突然在卫兵们中出现了一个略微拔高的声音:“这就是那个女人说的吗?!我们都被城主骗了?死亡并不存在!”
是的,随着这一声提醒,所有人都想起来了。指挥官的夫人可是被认为死亡的人,但是这个死亡也是推测的,说不定是被抓走作为人质,又或者是在微乎其微的概率下自己逃出来的呢?
“不对!并没有人看到她的死去的情景!说不定是被抓走作为人质?!用来威胁我们的!”
很快,就有人想到了这一点,发出了自己的评论。
确实,作为指挥官的妻子,作为人质拥有非常大的价值。更何况被那群黑袍人抓走,她为什么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甚至连精神都看上去非常饱满。这不容易让人不往阴暗的地方去想。
卫兵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原本还只是小声的低语,但随着一个猜测的提出和推翻,新的推测的诞生,辩论的声音在不由自主地加大,以至于到最后变成了吵闹的广场。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事件中心的男女主人翁们。年轻的指挥官望着自己的妻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作为最亲近的人,他能够轻易地从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妻子,也能够一眼看出她的身形是否有什么变化。
正如前一个猜测的人所提出的问题一样,这太不正常了。
他心底知道她是一个在优渥的环境中成长的姑娘,面对未知的危险,长时间的绑架,她的精神状态应该是非常憔悴的,身形也会因此而消售。
可瞧瞧,她丰润的嘴唇还是如同上等的丝绸一般柔软而饱满,乌黑的鬓发卷曲在额侧,只有那双眼睛,只有眼睛不再是原本明亮而水润的模样,漆黑的眼珠反而显得浑浊不堪,指挥官尚且年少时见过的动物死去后的模样——腐朽而哀伤。
普通的魔术能够短暂地保护□□,却不能保存人眼睛的清澈。据说人类的眼睛是另一侧与物质侧黏着地最为紧密地一个点,甚至可以被称之为通道。因此在星与相对应的□□脱离之后,物质界的原子填充了这个点,于是就变得浑浊起来。
然而指挥官的疑问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在一时得惊讶过去之后,他很快就在明亮的日光下发现了贯穿了妻子颈部的一道巨大伤口。
那是一道长至整个脖颈,深度直达颈骨的伤口。或者比起伤口,他更愿意用一只扭曲的蜈蚣,狰狞的节肢动物来形容它。
伤口仍旧是鲜艳的红色,被割开的肌肉组织,黄色的脂肪,白色的劲健,断裂的切面,原本齐整的内部组织以为外来的力量而被迫混杂在一起,像是被无数人践踏、走过、被碾碎在石上的脏雪。
它切断了气管和声带,让人不能发出声音,能让迸出的鲜血染红顶上的石壁,也能让一个人死亡,只留下撕裂的组织,丝丝缕缕的纠缠。
这道伤口被完整地保存在它刚刚出现在这具身体上的时候,仿佛是谁用记忆晶石记录下了这一幕,再在此刻投影在她的身体上一般凝固了时间。
然而可惜的是,它是真实存在的。
它造成的出血量能够让一个成年人在数分钟内因为失血而亡,也能够让人因为它失去说话的能力和珍贵的、温热的体温。
即使这群卫兵们在这之前几乎没有经历过惨烈的战斗,但是仍然不妨碍他们认出这是一道足以致命的伤口。
“你们快看!”依旧不知是谁先发出的呼喊,可这呼喊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就像是空气里飘荡的雪花一样轻盈,仿佛是……,害怕如此的厄运也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块地区又再一次寂静下来,寂静地能听见高山上,风吹拂的细小声响。原本对立的、互相拼杀的两方,因为动摇和亲近的人的出现,开始对自己的立场产生了怀疑。
生活在温室里的人们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所生处的这个世界,并不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所认知到的样子。
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是被粉刷好的、是被涂画好的、是精心安排的,它是虚假的、是充满欺骗的,没人知道在推倒这堵墙壁之后是什么样的风景,而对于真实的未知更是加重了来源于人们的恐慌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