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套上陆思凛的衣服，鬼没有消失。

衣服没有效果了。

林羡白站起来，勉强笑了下，嘴唇白的吓人：“没事，我去个厕所。”说完，就慌乱出门了。

他本想去卫生间找陆思凛，结果一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为什么！这家店！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只鬼！！！

拉黑！！！

卫生间在里面，必须穿过这些桌子才能过去。

林羡白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有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品，那些饿死鬼馋得口水都快滴出来了。可惜，他们是鬼魂，没办法吃东西。

于是见到林羡白，眼睛都开始放光。

这个人不一样。

能看见它们。

饿死鬼们都开始注意到他，一下子往那边飘去。

林羡白吓得想往房间里躲，结果房间里那只鬼也飘了过来。

卧槽！！！

不会吧！

他不想被饿死鬼上身啊！！！

他不想变胖啊！！！

周围都是饿死鬼，前赴后继，林羡白根本没地方躲，到最后，只能凝住呼吸，放弃挣扎一般闭上了眼睛。

飘在最前面的饿死鬼一下子就上了林羡白的身，有了人形之后，他转过头，一把挥开赖在他旁边那些企图上身的兄弟姐妹们。

只盯着离得最近的那桌菜。

眼睛放光。

*

陆思凛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高瘦瘦的。

从他们包厢门口，姿势无比诡异地朝其他餐桌走。

陆思凛皱了皱眉。

他腿长，走路快，迈了几步就赶上林羡白，可对方一个劲儿往前冲，看起来不太正常。

“林羡白。”

他喊了一声，可对方像是没听见一样，压根没回头。

陆思凛咬了咬后槽牙，上去，直接拎住对方的衣领。

“林羡白。”

一道冷清的声音在耳朵响起。

林羡白恢复了意识。

周围的声音、喧嚣开始变得真实。

他这才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勒，咳了两声。

身后人松开了他。

林羡白一转身，就看见陆思凛紧皱着眉头的脸。

“你怎么了？”

被这么清越又略带关心的语气问候，林羡白突然开始委屈，眼睛一下子就变红了。他抬起头，泪汪汪看着对方。

“你去哪儿了？”

陆思凛有点怔。

……好像快哭了。

他第一次见林羡白这样，手足无措。

“我……去卫生间了。你……”陆思凛盯着他，落败又自责道，“你没事吧。”

林羡白想起刚才的事就后怕，直接拉住陆思凛的手，还带了点不轻不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变成胖子了。”

陆思凛：“……”

*

“你俩干嘛去了？”顾宇盯着刚进屋的两人，把身边两把椅子往外拖，“菜都快凉了，一会儿自罚三杯啊！”

他们球队每次聚餐的时候都要啤酒，也不管喝不喝，装逼是要装的。

林羡白这会儿看不见鬼了，又开始嚣张起来：“你们怎么用杯子，真正的男人都是对瓶吹的好吗？”

这话一出，场面就炸了，开始哄闹。

“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看不出来啊，小白你这小身板子还挺能喝。”

“这叫真人不露相！”

林羡白装完逼，就坐回位置上了。

张一鸣见他脸色正常了，“你好点了吧。”

“嗯。”

林羡白心不在焉，用余光瞥到陆思凛坐在他右手边，顿时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刚刚的表现，一般人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可陆思凛不仅没质问他，还反过来安慰。

林羡白又往旁边看了眼。

突然有些明白——那些女生为什么都喜欢他了。

陆思凛刚坐下，顾宇就凑过去。

“哎，你都干什么了？”

“你觉得呢？”

顾宇语气贱兮兮的，“我看那小朋友刚才进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陆思凛垂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笑。

“我倒是想欺负。”

顾宇：“……？”

陆狗这也太骚了。

菜上齐后，一众人开始边聊天边吃，大部分都是聊今天的球赛，林羡白被刚才的饿死鬼那么一闹，也饿了，伸手想夹个鸡腿。

结果鸡腿离他好远。

左边还有个球队的男生在夹菜，林羡白没好意思转桌子，就去夹面前的蔬菜盘。

一低头——

碗里多了个鸡腿。

林羡白楞了下，转头看陆思凛。

对方也正看着他，表情要比平时温柔许多。

而且……

怎么感觉满脸写着“求表扬”？

林羡白看着鸡腿，迟疑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