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番外(92)
然而无论是良田爵位还是饷银,都并不足以令齐绍动心。
令他久久驻足的,乃是那布告末尾所书的一首诗。
“汉家旌帜满阴山,
不遣胡儿匹马还。
愿得此身长报国,
何须生入玉门关。”
混沌的脑海中似有些破碎的记忆一闪而过,保家卫国,这熟悉的字眼竟让齐绍有了一种宿命般的责任感。
他与苏赫从草原上一路南行,来到此处,虽一直不曾直面这场残酷的战争,却已将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尽收眼底。
离开这里其实不算难,只要赚够两贯钱,便可雇上马车去往更南面邻近的州府。但谁知道那里哪天会不会也被狄人染指,变成下一个平州、涿州?
只要战火一日不息,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而若人人都只想着逃走,那还有谁来护着这个国家?
他虽是一介猎户,却也有些武力,既然都能从狄人手里活着回来,便不会怕上战场,为何不去参军呢?
他养马这些时日,发现自己的骑术在军中都还算是不错的,再细数来,他还会挽弓射箭,准头也是一等一的好,若将猎物换成敌人……
自失忆以来,齐绍便总觉得自己如同一片无根的浮萍,除却苏赫之外,同这世间就再没有别的联系。
他面上虽从未提起,心底却总是空落落的,直至此刻,投军的念头一起,那空缺的部分好似被填满了。
齐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他生来就该属于军营似的。
而且若他去参军,苏赫就不用再去做苦工,即使是哪日他死在战场上,少年也能拿到他阵亡的抚恤金,一生都可衣食无忧。
日渐西斜,苏赫从城墙上下来,又去井边打水冲了冲身上。他顺便将脏兮兮的衣裳也搓洗了一遍,拧到半干了,才披在身上,往内城走去。
到家时院子里已满是饭菜的香气,今日的伙食格外丰盛,桌上除了馒头,还有好大一盘红烧肉。
那肉味道只能说是寻常,但有齐绍一直给他夹到碗里,他便嚼之如同山珍海味了。
少年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齐绍盯着他一鼓一鼓的腮帮子,莫名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未及思考,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慢点吃,别噎着了,又没人跟你抢。”
话中还带着淡淡的宠溺与无奈,齐绍瞥见苏赫嘴角沾上了酱汁,抬手便想用指腹帮他拭去。
他的指尖碰上苏赫的皮肤,少年却真被噎住了似的,顿住了咀嚼的动作,脸色涨得微红。
“咳咳……”苏赫用力咽了口气,还是被呛得咳嗽起来,他并不是被吃食呛着了,而是被齐绍那句话。
他记得齐绍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齐绍从呼其图手里把他救下后,齐绍拿月饼给他吃,他从没有吃过那样香甜的糕点,吃得急了便噎在了喉咙里。
齐绍还拍着他的背脊替他顺气——就像现在这样。
苏赫咳着咳着便红了眼眶,齐绍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少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倏然落了下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直直望着齐绍。
齐绍对他那样好,他却一直在骗他。这是他偷来的时光,齐绍越是对他好,便越衬得他卑劣下作。
“怎的还哭了?”齐绍无奈地笑了一下,捧起少年的脸替他擦干净眼泪和嘴角,“你今日累着了,早些去歇息,碗筷我来收拾。”
说着便把苏赫往房里推,怎么也不肯让他再劳累。
苏赫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谎言骗来的好日子过得太顺遂安逸,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这些本不是属于他的。
他不想还回去,既贪恋着这得来不易的温暖,又暗暗唾弃着自己的卑鄙无耻。
少年正受着良心的拷问煎熬,英挺的眉毛死死皱着,齐绍便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床。
他径直跨坐在苏赫腰际,伸手解开少年的衣带,掏出了对方腿间还沉睡着的沉甸阳物。
苏赫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齐绍只是朝他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握着那渐渐苏醒的性器徐徐撸动,直将那物挑逗得偾张勃起,顶端小口流出清亮的黏液。
他当即想要坐起身来,齐绍却按住他,认真道:“你别动,让我来。”
苏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当真躺着没动,直愣愣地任由齐绍摆弄。
齐绍也并不大会做这事,少年性器硬得生疼,脑海中疯狂地想要将那人推倒,却死死握着拳头没有动作,小腹紧紧地绷着,身上的肌肉都硬邦邦地鼓了起来。
好在这样的折磨没有持续太久,齐绍已将自己脱得精光,裸身坐在苏赫胯上,少年勃起的粗长性器就顶在他臀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