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霍青肩膀上,愤愤地翻腾:“庸医!一定是之前误诊了!他要是早说还有得治,我,我,我至少先留出钱来治一治呢!现在可好,他说有得治,我没钱了!”
霍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种情况,这种情况真是叫人很难找到合适的话语或表情来应对啊。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我会去找肉灵芝。”这个不用花钱。
“呜呜呜还是你对我好……”邵景行扒着他干嚎,“我那些狐朋狗友对我好,都是想从我身上捞好处,只有你最好,救我好几回……”
其实我也是想从你身上捞好处。霍青心里忽然有了一点儿罪恶感,这点罪恶感让他没有把邵景行推开,而是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先让白欣控制病情,他一定能找到肉灵芝。
邵景行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发懵,直到火堆旁边的霍青转头看他:“醒了就起来。吃过早饭我们得去找门。”他这才呆呆地坐起来:“早饭?”他不是刚吃了烤钩蛇大餐当晚饭吗?
咕噜——肚子里一声抗议让邵景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早晨了?”不对啊,他记得吃蛇肉的时候还是晚上,中间这好几个小时哪儿去了,他怎么一片空白呢?
“你醉了。”霍青也只能这么说,“钩蛇肉可能对你有点特殊作用……”所以他早餐也没敢再给邵景行烤蛇肉,而是在水潭四周转了转,掏了几个鸟蛋。
邵景行一脸懵逼:“我,我醉了?”吃蛇肉还能醉的?
“嗯。”霍青看他一眼,想加一句“你还撒酒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啊——”邵景行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饱饱睡了一觉,丝毫没有宿醉的不适。要不是觉得霍青一向可靠,他都要怀疑霍青在骗他了。
霍青看了看他红润润的脸色,无话可说:“快来吃东西吧,我们还得去找门呢。”他又不能给邵景行表演一下昨天晚上他是怎么撒酒疯的,也就只好任由他质疑了。
“这是什么蛋?”邵景行跑水潭边上马马虎虎洗了个脸,就跑回来兴致勃勃看霍青用一个小铁盘煎蛋,“你异能恢复了?哎对了,伤怎么样了?”
“嗯。”其实昨天吃完钩蛇大餐基本就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想要锅有锅,想要盘有盘,方便得很。至于手臂上被钩蛇牙划出的伤口,已经收口结痂,快要愈合了。
邵景行很想借看伤的机会再摸摸什么的,但霍青根本没给他机会,他也只能蹲在一边看了。
鸟蛋个头还不小,大约有鹅蛋那么大,外壳颜色雪白,打出来的蛋黄却是鲜艳的橙红色。霍青把它们随便搅了搅,在里头加了点像小葱一样的植物碎叶,摊成几张蛋饼。
“还挺香呢。”邵景行咬了一口,“这究竟什么蛋啊?”鸟呢?怎么没把鸟也一块抓来啊。
“大概是白雉蛋。”霍青随手把最后一张蛋饼倒出来,卷一卷塞给邵景行,收起了铁盘,“这种鸟生了蛋是不管的。”所以有蛋,没鸟。
“白雉?”邵景行想了想,他所记得的山海经里的怪物没这一号,“有什么特殊的吗?”
“《春秋感精符》说,王者德流四表,则白雉见。这东西没什么大能力,只是因为颜色长得好,在古代常被做为瑞兽。”霍青看邵景行吃得香,忽然起了一点儿坏心,淡淡地补充说,“曾经有人见白雉产卵,并无人守护,但蛇鼠不吞,所以以为有祥瑞相护。其实只是因为它的卵里含有毒素,所以蛇鼠之类不敢吃罢了。”
邵景行一口蛋饼噎在喉咙里,险些要把它吐出来:“有,有毒?”哎今天早晨这饭可是霍青做的啊!
“哦——”霍青仿佛刚刚想起什么来似的,“那火还是昨天晚上你点起来的,一夜没熄。”
邵景行拿着蛋饼,陷入了沉默——原来霍青也会整人的?
霍青泰然自若地收拾了火堆,把自己手里最后一点蛋饼塞进嘴里,招呼邵景行:“走吧。顺着这水流走应该能出去。不过小心一点,水潭虽然镇住了,但这水流里也许还有漏网的钩蛇。”
邵景行于是站起来,一边啃那个有毒的蛋饼,一边跟着他走了。
这水潭所在之处是个山谷,其实风景还挺优美的,青草如茵,绿树如盖,时不时能看见几朵野花。草丛里时而窸窣有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邵景行的酒劲儿过去,胆子顿时恢复原来的大小,紧跟在霍青后头,也不敢去看看草丛里跑过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边走边问:“咱们去哪儿找门啊?”
这个,霍青现在其实也没什么头绪,主要是这地方他不熟:“找找看吧。”实在没办法,还有破界器。不过这个是万不得已的选择,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