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能真有病。”邵景行摸着猫毛,沉吟地说。
黄宇和张晟同时转头瞪他,两人都觉得他在讽刺自己,然而没有证据。倒是霍青很正经地问:“怎么说?”
“你们见过鸟用蚁酸洗澡吗?”邵景行还真不是要讽刺谁,“鸟的羽毛里生长了寄生虫,就会跑到蚁窝门口去打滚挑衅,让蚂蚁来攻击自己。蚂蚁喷射出的蚁酸会替它们杀灭身上的寄生虫,相当于洗了一次除虫浴。”
他仰望天空中还张开双翅接受水流冲击的虎鹰:“你们看它像不像在冲澡?”
“这么一说还真像……”黄宇摸了摸下巴,“它也长寄生虫了?”
他话还没说完,虎鹰忽然厉声啸叫,双翅狠命向里一合,刹那间空气被上百道风刃割裂,嗖嗖的响声像哨音一样刺得人耳朵疼,下方的两只长右大声惊叫,激起更多的水柱上冲。然而水柱被切割成无数碎片,两只长右身上也爆开了朵朵血花。
“这,这干吗?”邵景行目瞪口呆,“洗完澡打冲水的?”
“不——”霍青微微眯起眼睛,“虎鹰很烦躁。”就好像洗这个澡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的那种失望和烦躁。
两只长右已经遍体鳞伤,其中一只比较倒霉,被一道风刃切断了右后腿,另一只长右眼看不妙,甩下同伴逃进洞里去了。受伤的长右也想跟着钻进去,虎鹰却忽然敛起双翅,竟然从空中直冲进了山涧里。
鸟类的飞行技术之高超,素来为人类所称道。生活在森林中的猛禽,小如雀鹰,大如雕鸮,都能在捕猎中悄无声息地收起翅膀穿过狭窄的树枝缝隙,灵活又迅捷。虎鹰虽然体积比它们大了无数倍,但竟然也有同样的技术!
山涧宽十余米,虎鹰收起翅膀,就从两边陡立的山壁中间斜穿而过,巨大的爪子一下将半身还在外头的长右抓起,从山涧另一边掠了出去,重新展开双翅,飞上了高空。
被抓在爪中的长右大声惨叫,虎鹰这一爪抓下去,铁钩一般的脚趾穿透它的后腿,如同肉贩子用铁钩钩猪肉一样,将它吊在了半空中,随即用力一甩,长右从近百米的高空坠落,砸在山石上,顿时变成了一滩碎骨烂肉,连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这血淋淋的一幕把邵景行吓了一跳,忍不住“卧槽”了一声。然而他话音还没落,虎鹰已经再次俯冲下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竟然是盯住了他们。显然,刚才它冲进山涧捕捉长右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藏在另一边山壁上的这一行人。
“快找藏身的地方!”霍青把邵景行一推,“散开!”
邵景行抱着猫一头扎进一条石缝里,几乎是紧跟着他的脚后跟,一道风刃就落在了石头上。随即虎鹰一声长唳,邵景行百忙之中回头一瞧,却是张晟的电鞭缠绕在虎鹰的爪子上,蓝光如同活蛇一般顺着那铁钩般的爪子向上攀伸,电得羽毛根根倒立。
但虎鹰实在太大。张晟这电流放倒一头狮子老虎都没问题,可是施加于虎鹰身上,那效果就要打上好几个折扣了。虎鹰一条腿都麻痹,越发暴躁,周身羽毛竖起又倒伏,羽毛缝隙里顿时射出无数风刃,简直好像暴雨梨花针,张晟也只能放弃攻击抱头而逃,在山石间打了两个滚,才算没给戳成筛子。
然而虎鹰可不打算收手,猛冲下来,一嘴就叨在了那块斜伸出来遮挡他们的石头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那长年被水流冲刷而变得光滑坚硬的石头,竟然硬生生被虎鹰的钩嘴击成了无数碎块,噼哩啪啦地顺着山壁滚落下去,就连躲在下头的黄宇都险些被砸到,千钧一发之时往旁边一闪,才算躲过了头破血流的危险。
不过黄宇胆子也是大得很了,在乱石纷飞,虎鹰的眼睛也有点被尘沙迷住的时候,他居然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条飞抓来,甩了半个圈,对着虎鹰的眼睛抓了过去。虎鹰没防着这一下,猛然闭眼已经有些来不及,到底被飞抓的一个尖角碰到了眼睛。
不管你再巨大的异兽,眼睛也是脆弱部位,虎鹰一只眼睛顿时就有些睁不开,大声唳叫,伸嘴对着黄宇就啄。然而这一啄却啄在一块平空出现的金属板上,金属板应声凹进去一大块,黄宇却已经逃开了。
虎鹰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放跑黄宇。这会儿它大半个身子都进入了山涧,索性就收敛翅膀,只用爪子抓住山石,伸长颈子就去追啄黄宇。然而它刚向前一伸,就听屁股后面轰地一声,一个火球爆开来,将它钢片一样的尾羽都烧焦了一片。
这可真叫火烧屁股。虎鹰吓了一跳,爪子不免在石头上一滑,连忙张开翅膀要保持平衡。谁知翅膀偏在这个时候一阵麻痹刺痛,虎鹰扑腾了一下,竟然歪着倒下去,卡在了山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