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正确向病美人寻仇(181)
沈凌渊再次抬眸,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眼前啜泣的女子,他想质问,可却没有办法开这个口,因为这事关花楼,得知花楼死亡的真相,橙衣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不敢再刺激她,并且沈陵渊的内心,是相信橙衣没有欺骗他的。
一切似乎都变得棘手,却也明朗起来。
沈凌渊在太子府遇到的那个女子并不是拥有什么高超的易容术,而是她直接换了张皮。而那女子脸上的皮,或者说是素娥脸上的皮,是沈晏清亲手他母亲脸上取下的人脸。
那张皮是如何保存到现在的沈陵渊不知,但他还记得,沈迟曾经说过,沈晏清的母亲死于他七岁那年。
也就是说沈晏清在七岁的时候,就做了这么一件旁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孩子!
沈陵渊可以想到,这件事绝对不是出于沈晏清自愿,因为沈晏清是沿街卖身葬母才被长兴侯捡了回来,宁愿舍弃自己也要给母亲一个安身之所,这样爱戴母亲的孩子,唯一能解释的通的。
就是他的母亲,亲手,逼迫他这么做的。
并且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母亲很有可能还活着。
这到底是多么强烈的恨,才能让一个女人,指使自己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情?
这么强烈的恨意。沈晏清又是如何忍了这么多年,最后只是为太子谋权吗?
沈陵渊不敢相信,但他也不敢再往下想,因为他知道如果心中这件事情成立,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将沈晏清带回到北骊了。
沈陵渊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合橙衣告别的了。
他只记得,橙衣的哭声一直围绕在他的耳边,即使到了巡城司的大本营也没有在消散过。
因为沈凌渊宁愿回想橙衣的哭声,也不愿去想象那么小的沈晏清。是怎么举起手里的刀,在他母亲的指挥下,一点一点割着自己至亲的血肉,并且还被勒令,不许哭。
不许哭,不许哭。
沈陵渊还记得他小时候听闻沈晏清病倒时偷偷去看望他,听到他嘴里喃喃的唤着,“不能哭,我不能哭。”
沈陵渊每回想起一分,就感觉自己所走的每一步,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痛的。
他也体会过得知失去至亲的痛苦,如万芒锥心之痛,但是他也明白,那些痛苦可能不及小沈晏清当时所经历的万分之一。
沈陵渊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挥退下属,走到了关押寒月的牢门口,他深呼了一口气,将那些疼痛暂时按压住。
他还有必须要完成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冷静,如果他现在疯了,或者是崩溃了,那么还有谁,能去将那个小男孩儿亲手拉出来?
被关押在牢中的素娥远远地就听到了脚步声,她抬起头,嘴中还塞着沈陵渊塞给她的那团棉花,她在看到来人的全貌之后,全身上下都在用劲滚动着,好容易滚了一圈一圈,终于让自己能够直面沈陵渊。
寒月一双杏目瞪的老大,凌乱的发丝上沾满了草屑,活脱脱的一个怨妇。
“呜呜呜!”韩月说。
第91章
沈陵渊的神经还掩埋在痛苦之中,以至于他花了好半天去反应寒月说的是什么?
到最后才发现是徒劳。
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听寒月呜呜的。
沈陵渊蹲下身,一双眼中有着难掩的悲伤,以至于寒月有一瞬间也看了进去,停止了呜呜。
沈陵渊张了张口,声音嘶哑,“我来,不是杀你的。惠妃帮了我很多,他向我提到为一个条件就是放了你,我会遵守承诺。但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惠妃。”
寒月见沈陵渊蹲下身,本来拱的很用力,那架势似乎是在表达,就算是自己死,也得让沈陵渊有一刻的不舒服,必须要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印记才好。
但是在听到惠妃两个字之后,她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寒月如此在乎惠妃,沈凌渊微微垂下眼眸,缓缓将身上的黑铁令牌和牢门钥匙放在了寒月身边,然后将一块尖锐的石头塞到了她被捆绑的手中。
“我知道你和惠妃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我是来告诉你,太子准备趁着这次穆城秋猎谋反夺权,惠妃陪在幸帝身边生死未卜。信与不信都随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现在就要赶到穆城去,我知道你不可能再相信我,所以为了避免你反咬我一口,只能做此办法推拖延时间了。”
沈陵渊低声说完,一点也没多做停留,站起身就离开了牢房。
独留寒月一人瞪着沈陵渊离去的方向,瞪了好久好久。
而后寒月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飞快的缩到了牢中的一角,然后用尖锐的石块儿吭哧吭哧的割起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