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正确向病美人寻仇(162)
就在沈陵渊胡思乱想之际,前头开路的禁军已然现了身,出乎意料的是,幸帝竟然也没有乘坐马车,反而是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行在禁军的保护圈中,幸帝的身后还跟着一众红红紫紫的朝廷官员,官员两侧围绕着大批巡城司将士,在民众前方拦了一道人形墙壁。
原来懒散的如一滩水似的巡城司如今井然有序的运作着,沈陵渊才松了一口气,好在他这几日还算训练有方,虽然没拦住聚众的百姓,但好歹没出什么意外。
待大部队远离之后,沈陵渊便戴上了腰间面具,神不知鬼觉的上马跟了上去。
沈陵渊一路尾随大部队到了宫城门口,只见幸帝在曹友德的搀扶下下了马,百官站定,禁军和巡防营两大军团列阵,沈陵渊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队末驾马到了队前,同高湛一同守护在幸帝两侧。
因着巡防营不能入宫,所以幸帝要在这里对巡防营做个道别与口头上的嘉奖。
幸帝到了沈陵渊跟前,不咸不淡的说道,“指挥使今日辛苦了。”
沈陵渊同时下马,和身后将士一同半跪在地。
虽然他知道这老家伙看上去人模人样,背地里却是最坏的那只鸟,但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处理了背叛父亲的吴皓,因而沈陵渊的态度十分恭敬,头一低,陈声道,“陛下谬赞,属下今日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幸帝落眸:“哦?不知爱卿有何失职?”
“臣,布防不及时,并没有拦住百姓聚众。”
沈陵渊说罢,便望着地面等着被卸职。
可惜他等了很久也没听见幸帝开口,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抬头时,幸帝苍老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不,你做的很好。”幸帝嘴唇微动,“是朕放他们进来的。”
啊?
沈陵渊张了张嘴,差一点就啊出了声,他诧异地抬起了头,却只见幸帝的背影。
幸帝转过身,负手而立,“俗语有云家丑不可外扬。但朕既然做了这东凛的主人,那百姓就是朕的子民,朕身为一国之君绝不能做与臣民背离之事,虽然朕的后院出了丑闻,但朕自问问心无愧,既然无愧,就要光明正大的给予百姓交代!”
幸帝说完,耳边瞬间响起了陛下万岁万岁的呼声,沈陵渊却在这呼声中低下头,重重的捏了一下大腿,不然他害怕直接骂出声来。
万岁的呼声仍旧经久不息,直至幸帝回过身,左臂一挥,而后他走到沈陵渊面前伸出了一只手,“爱卿可明白朕的用意?”
沈陵渊却没接,而是自己站起了身,“陛下英明。”
幸帝也不恼,浑浊的眼扫过沈陵渊胸前一抹白,“陆指挥使,善厨艺?”
这话说得很不是时候,离得近的官员具是一愣,沈陵渊更是停顿了两秒,下意识否认:“并不如何擅长。”
幸帝却是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期待朕有机会能品尝到你的手艺。”
幸帝的话一说完,沈陵渊只觉得如芒在背。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闭,也隔断了世俗喧嚣。
曹友德侍候着幸帝回到忆语阁,脱下斗篷的时候,曹友德分明看见幸帝嘴边仍然一抹笑。
“陛下,似乎对那位指挥使很感兴趣。”
幸帝撇了曹友德一眼,扯掉了披风一条袖子,“明知朕今日午时归京还有心思替情郎做糕点的人,你说有趣不有趣。”
“呦,奴才还是头一回听陛下嘴里说出,呃,说出那两个字。”曹友德微微张开嘴,似乎很是震惊,“不过陛下既然都如此说了,奴才就想不明白了,这样不尊职守的人,陛下怎得还如此重用?”
幸帝步行到阁中案牍旁,拿起毛笔沾了些许墨水,这才慵懒地说道,“朕不是重用他,而是在给他机会,你可明白?”
幸帝抬眸的一瞬间,曹友德摇了摇头,“陛下睿智,老奴自问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幸帝望了一眼这位老伙计,用手指点了点曹友德的方向,“不明白的,才是聪明人。”
曹友德陪笑道,“聪不聪明老奴不知道,老奴只在乎陛下贵体是否安康,心情是否顺畅,这就足够了。”
“如此,甚好。”
“陛下谬赞了。”曹友德哈腰,“对了陛下,刚您换衣裳的时候太子殿就下已经到了,一直在殿外等着见您呢,您看。”
幸帝放下毛笔:“喧。”
沈陵渊的预感是没错的。
曾经那些巴结的不巴结的通过才刚那一幕也都看明白了,咱们这位幸帝对长兴候的宠爱是独一份,估摸着以后就算是只猪,只要对上了长兴候的眼,就能被幸帝捧上天。
于是乎,那城门一关上,一众大臣就将沈陵渊重重围困,比巡城司的人墙都坚实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