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正确向病美人寻仇(127)
最后司天监出门总结道,这是先祖显灵,他们感觉有些寂寞想要你们多陪陪的意思,所以需要一个人留下,并连续一个月不间断地提供香火。
司天监这要求着实让众人,尤其是礼部尚书犯了难。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幸帝有多么不喜这祭祀活动,七日已是极限,再者朝政繁忙,国也不可无君,各部也离不开他们这些老人。
因此,众人在结束祭祖活动后一齐在偏殿商议此事。
幸帝坐于首位扫视堂前重臣,可惜谁都没有建言,幸帝知道自己要是不说话这些个草包能给他拖到一个月后去。
幸帝浑浊的老眼最终瞥向了自己身边的惠妃,她几十年如一日的面庞竟多了份隐忧,幸帝垂眸。
惠妃的出身其实让他非常忌讳。
惠妃出身低微,是陆家一旁系女子未婚先孕所生的私生女,是早不该存活于世的人。
而幸帝之所以还留着她,便是因为这一抹低头沉思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且她不在陆家长大,心思也颇为好懂,什么都写在脸上。
幸帝不再犹豫,张口问道:“惠妃可有见解?”
安静了许久的大殿突然传来声音,而且还是唤自己的,惠妃当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后,这才整理仪容,缓缓行礼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的,是臣妾僭越了。”
这大概就是老夫老妻间的默契吧,惠妃已经不是曾经刚入宫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一个眼神就能被幸帝猜出了心思。
她怎么也得进化进化,虽然还是那般好懂,却是能知了幸帝猜出了她的心思。
幸帝难得笑了一下,“无妨,是朕让你说。”
“是。”
惠妃含情脉脉的望着幸帝,缓缓起身,斟酌了半晌道,“陛下日理万机,东凛的百姓需要您,所以陛下自然是不能留在此处一月之久的。”
“惠妃所言有理。”众大臣附和。
惠妃接着道,“但祖宗的意志我们也不能不顾,不然会让陛下落得不孝之名,所以依臣妾薄见,不如寻个皇子或者朝中大臣来替您守在先祖身边,既不会耽误前朝政事,又全了先祖体恤之心。 ”
惠妃话音一落,众臣便开始窃窃私语,最后得出结论,这办法可行,司天监虽然说了要留下一人,但也没说非要从这些人中留下一个,寻个没有贡献的闲人在这守灵,自然无人反对。
幸帝就这么看着眼底下这些老家伙装模作样的讨论,最后他适时的问上一句:“那众位爱卿觉得选谁最为合适呢?”
资历最老的钱傲旋上前一步道:“回陛下,二皇子身有残疾不便前来,太子妃如今即将临盆,太子又兼顾朝政无暇分身,依老臣之见,不如让长兴候来一趟如何?”
背对着幸帝的惠妃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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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幸帝终于完成了自己每年一次的斋戒任务,而长兴候沈晏清也如约出现在了拜修山庄,两方在山庄门口、交接。
惠妃仍旧满眼只有幸帝一人且寸步不离地跟随,这让诸位大臣纷纷感叹,得妻如惠妃,一生足矣。
沈晏清上山之际听到了末排大臣的羡慕的私语,淡色的眼眸一转,轻吐了两个字,“天真。”
入住了行宫,在司天监的引领下沈晏清很快熟悉了自己的事务,也很简单,没日没夜地在挂满东凛历代帝王的画像前跪满三十天就是了。
司天监也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长兴候来这跪一个月,早知道就少说点了。
毕竟这位侯爷的威名在新厦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此,怕死的司天监在诉说的时候也是很小心,说得很是委婉,他本来是想告诉沈晏清没人的时候不必一直跪着,可以适当地偷了下来。
可谁知,这人在听过自己的叙述之后一甩身前衣摆,直挺挺跪到了蒲团之上,而后以满头青丝示人,送客的意味明显。
司天监热脸贴了冷屁股,只好摸了摸鼻子,悄悄然离开了山庄。
整个行宫除了原来洒扫的宫女太监以外便只剩沈晏清一人跪在灵安阁。
晚间,夜深人静,圆月初生。
沈晏清犹如一座雕塑,一动不动地跪在画像前,直到一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
陆骁:“你叫我来这,做什么?”
沈晏清闻言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淡色的眸子,里头映着雀跃的烛火,在这昏暗的房间中显得分外妖冶。
他慢慢起身,并未说话,只是用手示意陆骁跟着他。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陆骁就这么跟着沈晏清到了满墙的画像前。
沈晏清一双眼随意地打量着众位东凛帝王的画像,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正中央最大的那幅画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