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第一倒贴(52)
“回陛下,日前驻守望江的天宁分处传来消息,说陆家公子他,他……”中丞闪烁其辞,神色犹豫不决。
“颜中丞但说无妨。”崇德帝将手中那封顾岑元让喜公公带回来的信放回桌上,皱着眉语气颇为不耐道。
闻言颜中丞更是伏贴在地面上不敢动弹,一副恨不得镶在地板里的模样,他咬紧牙根,决然道:“分处传来消息说陆公子他骗了小姑娘的感情不说,还十分没有担当跑路了,如今下落不明。”
崇德帝:“……”
天宁处一般驻扎的都是州府核心区,望江城城小,按理是不够资格设立天宁分处的,因为宫里赐婚后才破例驻扎了进去。
因为是临时设立,探子皆是从其他地方抽调了人东拼西凑起来的,个个都是实打实的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对城里什么陆公子刘公子一概不甚熟悉,只知道望江城内有个赐婚给太子的“陆小姐”。
于是说来也是机缘巧合,王武在望江城散布的谣言虽然被王郡守成功掐死在襁褓,但在完全掐死之前误打误撞传到了正在面馆里吃面的天宁分处探子耳中。
天宁处的宗旨一向是宁可错报多报不可漏报,是以该探子吃完面,回去就整理了近几日的消息飞鸽传回了京都。
京都里的天宁总处却是知道望江城内姓陆的只有陆白阳陆盟主一家,别无分号的,所以接到消息后只当望江造谣的人扯谎的时候连脑子都。不带,轻飘飘的把消息当废纸处理了。
颜中丞说完后就重重磕头请罪,崇德帝没理会他,转头对喜公公问道:“陆家小,小子逃婚了?”
永宁宫内已经在各角都放上了冰鉴,喜公公额头还是布上了一层密密的汗,后背也是黏腻粘湿,他以头触地,“回陛下,奴才,奴才……”
“嗯?”崇德帝鼻子里哼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喜公公却吓的止不住叩首,坦白道:“陛,陛下,陆公子如今确实,确实不在陆家。”
陆盟主,这可不是咱家不帮你,实在是怎么会传出来陆公子玩弄姑娘家感情这种消息。
崇德帝坐于高处,脸彻底黑了。
天家制造了个乌龙是天家有过,可圣旨刚宣下去就逃婚落的就是天子脸面了。
永宁宫内所有人哪有想不明白的,纷纷屏住呼吸,旁边的少丞见缝插针补充道:“臣等因赐婚缘由以为陆家有的是一个小姐,便将其判为不实消息未上报,如今误了大事,臣等万死难辞其咎,还望陛下宽赦。”
崇德帝的内心其实是荒唐感盖过了愤怒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给“浪荡子”赐了个“混不吝”?
崇德帝无力扶额,心累的摆手,“朕知道了,退下吧,此事乌龙与你二人无关。”
颜中丞和少丞喜出望外,此事可大可小全看崇德帝心思,大了是他们失察就是革职查办也没处声冤,小了只是一时失误下次注意就好,如今崇德帝不计较,二人连忙叩谢跪安,三步并两步退出了永宁宫。
崇德帝倚靠在龙椅上,看着面前堆成山的奏折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品性如何倒不在崇德帝的考虑范围之内,可陆白阳的“女儿”居然是儿子就有点棘手了,赐婚眼下必然是行不通……
崇德帝眸色一暗,周身的气压降至最低点。
可怜喜公公刚回到京都,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一刻也不停留的赶回宫里汇报消息,此时看着崇德帝雷霆满面,跪在地上身子更是止不住的微微发抖。
我的天老爷啊,这摊上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脑子灵光一闪,喜公公突然想起来顾岑元派人和他说的话——信和消息必须同时告诉崇德帝,瞬间精神为之一振,顾太子爷或许藏了什么锦囊妙计。
他抬起头,不敢看崇德帝,只盯着书桌的桌脚处,轻声提醒道:“陛下,太子殿下的信……”
崇德帝这才想起来喜公公还带了顾岑元的手信,视线转到刚刚放下的信件上。
那封信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个纸片更为贴切,连信封都没套,只简陋的打了个火漆。
拿起桌上的信,崇德帝内心怀着一丝希冀打开,他心里也隐隐期盼着顾岑元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
舒展开的纸条上白底黑字清清楚楚的列着十六个大字:
“陆唯一子,长槐有匪,倌匪勾结,二子可用。”
崇德帝:“……”
长槐山还有倌匪勾结?!
伴着茶盏被摔碎的声音,喜公公仓惶惊恐连滚带爬的小跑着出了永宁宫。
随后内阁和六部的人前后脚进了永宁宫,至此永宁宫的大门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打开过,崇德帝一言不发在龙椅上坐了一天,连皇后来看也没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