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有掉落的树叶踩上去会有声响，反正也看不见，张的呦索性闭上眼睛，用鼻子用力嗅味道, 自从进了树林之后，李家人身上血的味道已经不见了, 他只能凭借着尹乐身上的熟悉味道进行搜索。

树林里有瘴气，时间一长，容易中毒或者晕倒，张的呦知道自己时间不多, 更加努力的闻。

一阵夜风吹过来，地面的树叶被吹起又落下，一片树叶停在张的呦脚边。

他仔细感受着微风带来的味道，有血腥味，李家人的血的味道早就已经藏匿好，那么这血就很有可能是尹乐的。

意识到这一点，张的呦更加激动，他趴在地上，也顾不得可能被人发现，打开小手电观察树叶的方向。

树叶原本很自然地散落在地面，被风吹过后，形成一个背对着张的呦的U形，U形的开口就是风吹来的方向。

张的呦顾不得想风是否在中途被树木挡住而改变了方向，只有有一天线索，他便不能放弃。

顺着自己想出来的道路，他一路前行并沿路做了记号。

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老巢，可没等近距离观察，他便听到音乐的惨叫声。

尹乐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刺耳的声音，比如指甲挠在玻璃质的东西上发出的声音，超过五秒她就能生气。

即使隔着十几、二十几米远，张的呦依然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究竟遭受到了什么才会这么痛苦。

张的呦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她救出来，可是好讨厌自己根本就没有本事保护自己最喜欢的人——他不能轻举妄动，不能打草惊蛇。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痛苦尖叫的声音不见了，张的呦却更加心慌，像是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一样，就连有人出现在他的背后都没有察觉到。

在他想要动作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打晕，可他就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

千万不能还没有救出尹乐，就把自己给折进去——昏迷之前他这样想着。

事情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王哎呀没有张的呦对气味的敏感，找到他们藏身之所确实费了一些时间。还要多亏了张的呦沿途做的记号。

尹乐的声音王哎呀也听见了，她因为寻找飞行已经浪费了不少法力，工具也没有带齐全。她就算做了万全的准备也没有能把李家根除的把握，更别说现在了。

张的呦的样子实在是吓人，怕他真的因为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王哎呀率先打晕了他，带他出了树林。

她的法术恢复需要一个月左右，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不想救尹乐生命的原因，但是做了交易就得遵守。

王哎呀心里也知道尹乐那丫头有可能是在说谎，但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能够找到王嗨呀，尸体也好，魂魄也好。

第二天，王哎呀就装备好工具，准备进入李家老巢，张的呦自知没有法力，关键时刻甚至还会拖后腿，只能在树林外帮忙放放风什么的，以免李家还有援兵。

王哎呀看他的模样实在是可怜，从背包里翻出一面铜镜扔给张的呦。

“可以随时看到我发生的任何情况。”王哎呀指着手柄上的一个按钮，告诉他，“如果发现周围情况有变，按住红色按钮可以语音通知我。”

张的呦视若珍宝捧在手里。

王哎呀本来要出门，走到门口又提醒一句，“有危险就自己藏好，别管我和尹乐，等过了这段时间，记得避过李家人去别墅我房间底板的暗格下找东西。”

张的呦神色一变，没有立刻回答。

王哎呀消失在视线中后，张的呦一个人在房间里喃喃自语：“这样真的值得吗？”

他仔细想了想，如果换成尹乐被李家人杀掉的话……没有选择，这样的假设太恐怖。

第二十二章

尹乐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的前世了，应该能够称为前世。

因为她在梦中见到了年轻时的王哎呀, 说实话王哎呀就算在年轻时也不如她漂亮。

能看的出来她们两个感情非常好, 一根火腿肠分成两半吃的那种关系。后来因为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 两人大吵一架。

尹乐跑出去，看王哎呀并没有追出来, 一气之下她真的决定再也不回去了。

当时年纪小, 年轻气盛，眼里容不得一点瑕疵。后来她遇到正在捉人回去炼鬼的李家。

因为好奇她跟踪了他们，亲眼见证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怎样被折磨死, 凝聚成为怨气, 还要被控制住的。

多数人在没成为鬼的时候就因为受不了熔炉的炼制而灰飞烟灭，最终竟然一个都没有剩下来。

有一次, 他们把主意打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他们只想到小孩子容易被训练，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根本不可能承受这么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