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家里藏了妖(27)
歧离渊头都不回一下。
殿春气鼓鼓地找了路边一个弯曲的木桩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瞪着歧离渊不走了。
身后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消失了,歧离渊不可能不知道。果然,歧离渊停下了步子,不再向前,只是语气冷冰冰地命令道,“过来。”
殿春扭了一个脑袋,不理他。眼眶开始红红地,攀了半天终于见到了歧离渊,歧离渊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冲她生气。又不是她不想告诉他自己去哪的,也不是她毁坏传音符的。犯得着这样生气嘛!
歧离渊折返回来,低头皱眉看着殿春,过了一会,他蹲了下来。
“今天之后你不许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怎么像是看小孩一样?殿春气死了,反问他,“为什么?“
歧离渊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殿春,轻启薄唇说出来的是足够气死人的话,“你知道王陵中养了多少妖吗?你知道哪些是不能招惹的凶狠的妖吗?”
殿春打断他,“妖怎么了,谁还不是妖啊。”
歧离渊冷笑一声,“就你,除了开个花还会什么。”
殿春瞪他。
过了一会歧离渊想起了什么,揶揄道,“开了花还能给别的大妖加一餐。”
.
族长给歧离渊和殿春一人准备了一间房间,因为守陵镇中不会来客人,这房间是临时腾出来了,布置有些简陋。
歧离渊一边走着一边和殿春说明,“守陵镇的人都姓姬,但是他们着实和王室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当时这支匠人队伍姓罗,在修好王陵之后,先主认为他们劳苦功高,于是赐姓姬。”
歧离渊轻笑了一下,打开了房间的一个柜子,“来,看看这个神像。”
凹进去的柜子中放着一个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小像,小像眉眼深邃,半阖着眼帘,眼底含着光。神像的模样和姬国国君有些相似。
歧离渊继续说,“这是开国国君。在生时就被守临镇的匠人供奉,人还没有死就成了神明,野心也太大了一点。”说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不过,匠人们的反应也耐人寻味,明明祖辈都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了,但是他们还是对姬国王室感恩戴德。”
殿春思索了片刻,说,“不过想想也正常。虽然自由被限制,但是对于匠人一族的权力阶层来说,自己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更不要说,每一段时间就有人送物资进来,这样的生活倒也不赖。”
歧离渊看着殿春,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他们是不敢出去。”
为什么?
殿春看着歧离渊重新将柜门关上,明白对方可能并不愿意说。
她之前想错了,历史这个东西,的确有存在的大意义。毕竟,那都是发生在自己神笔那活生生的故事。
.
歧离渊在处理完地牢中的那个卫士了之后,就被族长嘱托要将门内门外的所有卫士都检查一遍。本来这件事今天早上就要着手处理的,但是一回头,歧离渊发现殿春消失不见了。只能先将正事放一放,先去找殿春。
夜晚的守陵镇黑乎乎一片,偶尔有风会晃动装者流银的容器,将流银洒下来的灯光一晃。还会有黑影子从路边窜出来,歧离渊看见的时候太阳穴一跳——那是一只荆棘。荆棘在地上拖着长长的狰狞的阴影,黄色的眼睛转过来定定看了歧离渊一眼。
荆棘嗜血,虽然不大可能将殿春吃掉,但是却极有用自己长满刺的身子将殿春缠起来,然后一寸一寸收紧,它暗黑的利刺就会嵌进殿春嫩生生的皮肉之众。殿春几经挣扎之后,只能迎来血尽身亡的后果。
歧离渊再仔细一看,这个从路中滚过去的荆棘虽然模样狰狞,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地方,更不见化形之态。不像是吸足了殿春鲜血的模样。
殿春身上有神血,要是荆棘有缘能饮了那一滴血,必定也会像殿春一样早早化形。不过荆棘身上杀孽过重,估计就算是化了形,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所以他的殿春去哪了呢?
天边突然刮起了一阵山风,风中似乎有一股淡淡清浅的花香。
歧离渊看着那头,问姬明远,“那边住着什么人家?”
姬明远看着在树林上空作乱的山风,脸色有点不好,“一对父子,是镇上的匠人。平时无事,就喜欢折腾些新鲜玩意。”
歧离渊哦了一声。
于是就有了歧离渊第二天早晨敲响了姬奇巧家门的那一幕。那个时候歧离渊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是不是该教殿春一点法术了。
.
歧离渊终于开始有了一点师父的样子。他对栖桐更像是抚养者,既没有想把自己的本领传给他,也不想向告诉殿春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事无巨细地讲述给栖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