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13)
云溪垂首:“惟我兄弟二人。”
云风又言:“齐容大哥也没了。”
白玉楼声色略暗:“你二人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云风只道:“小伤。”
云溪回道:“无妨。”
白玉楼挥手,“先且治伤去罢!”
二人躬身退去,我犹疑上前:
“他们这般时辰回来,白公子就不怕引来追兵?”
白玉楼似有沉痛:“他们这般时辰回来,必是确定撇开了追兵。丫头无须担心。”
我提醒道:“白公子以后还是警醒着些,此间虽然无有他人,也需要防范隔墙有耳。”
他黯然点头:“多谢乘舟提点,我是不该因小失大。”
我踏出白玉楼主房。时正仲春之月,举目艳阳灼灼,我却忽感寒意欺身。
昨夜的十多名高手,竟然只回来了云风和云溪两人。那个与我在杨花镇初见的齐荣,那几句船头谈笑,还恍在耳畔:
“原是少侠在此,今日之事,还多谢少侠相助之恩。”
一条鲜活的生命,一夕之间,竟已阴阳两隔!
众人丧命,云风云溪受伤,林大娘和颜大哥又会怎样?
我怅然的徘徊中庭,锦书穿廊来唤:“江少侠,房中尽已安排妥当,请容奴婢伺候您栉沐更衣。”
“栉沐更衣?”锦书点头,我立时惶恐,叠声道:“使不得,可万万使不得?”锦书以为我是谦让,又福礼道:
“昨夜匆忙,为江少侠备的衣裳并不合身。所以今天一早,公子便吩咐了瑾瑜出去采办,还请江少侠不要客气。”
我无奈一笑,说我客气,我为何要与他客气?他如此待我,不过也是各取所需罢了。
复顾自身,锦书昨夜备的衣服明显是府中侍从所穿。布料也是绵软舒适,颇显精神。但比起锦书方才奉入房中的那件,可实实清简不少,无甚华贵可言。
白玉楼,这是不遗余力的要把我推入风口浪尖啊。
复想起他那表妹的泼辣模样,我又不禁脑壳疼!她此时不在,待会儿若是回来,大概又是对我提剑相向,一顿剑雨犀利。
届时,我是该与之周旋,还是该将她打个落花流水?
若是周旋,那得费多大的功夫?可要我将她打的落花流水,美人饮泣,我又实实不忍!
“江少侠?可有为难之处?”
我闻声回神:“无有难处,锦书姐姐也勿要客气,我只是不习惯有人伺候罢了。”
锦书羞涩一礼:“江少侠不可乱称,奴婢不过是个伺候人的,担不起您一声姐姐。”
我瞬有怜惜:“芙蓉如面柳如眉,娇娥何故分尊卑!以姐姐这般温婉贤惠,仪容明媚,自然当得起在下一声姐姐。”
此样女子,此样卑微,多是苦难,自己又何忍慢待!
锦书面色羞赧,我好生叮嘱:
“姐姐忙去罢,我自行沐浴就好。”
锦书匆匆退下,我移步回房。
这次转回,我已是他白府上宾。房中冉冉熏香,侧厢水雾升腾,皂角棉巾也已俱全。
我褪去衣衫,走进汤池之内。也不得不说白府的房屋规格,实在周全得体,寝房侧厢便是浴房,即隐私又不失精致。
再出汤池,触手便是锦书方才奉来的绢丝绸衣,锦袍束带,并着一副玉冠横陈在木架之上。
我依次穿在身上,整理仪容。这玉白锦袍,流云束腰,正是师父的衣饰风格。瑾瑜所置,也未免太过凑巧,无端惹人闲思!
正思量间,又忽听院内纷扰。
“江乘舟,你给我出来。”
“小姐,您此时不宜进去。”
“怎么,表哥刚把你派给江乘舟,你这么快就被他收买了?”
回声惶恐:“小姐,锦书不敢,只因江少侠正在……沐浴。”
“砰……”
锦书未一语未尽,房门已然被楚铭钰踹开。
我盯着来人:“楚小姐莫不是对在下有意,竟这样闯我寝房,这般急切的投怀送抱?”
好个楚铭钰,也忒过嚣张跋扈。还好姑娘我已然装扮完毕,若被她撞破了女儿之身,那还了得。
姑娘我纵然不拘小节,可也不代表能无视自己被别人看去身子。
楚铭钰一怔,瞬又恼怒:“好你个小厮,换上锦袍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真当自己是贵公子不成?”
我故作惊诧:“看来楚小姐是嫌在下太穷,不好下嫁?”我无奈低叹,貌似颇为心痛,“在下明白,在下自然明白。”
遂又做出保证:“在下日后定然好生努力,成就一番功业。
以对得起小姐的十里红妆,好与小姐花开并蒂,方不负小姐对在下的殷殷期盼,切切相思。”
我步步近前,她越听越怒,同时也羞的两颊绯红。一把长剑就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