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拽着我的裤脚，好像卑微到了尘土砂砾之中。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了无生气的季恒！

我印象中的他，阳光，健康，温柔不失风度。

可是现在的他，眼神里全是我的倒影，那水盈盈的眸子里居然蓄满了晶莹的液体。

他在期待我的宽恕！

更在期待我的原谅！

这一刻，我的心好像刷过一丝疼痛。

“要死就死，别在这里装可怜！堂堂的妖界王子，还要点脸不？”

随着萧念祖的声音响起，季恒直接被他给踹飞了。

“不要！”

下意识的，我突然心软了，不希望季恒死在我的面前。

我想要上前，却被柳絮雪一把拉住了。

“一唯，你别管了，跟我走！”

柳絮雪的力气很大，大得我挣脱不了。

但是我看到了萧念祖眼底的杀意，看到了萧诺打算袖手旁观的冷漠，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们好陌生。

“不要1萧诺！不要伤害他了！”

我大声呼喊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窗沿，死活不送手。

“你说什么？”

萧诺的眉头微皱，眼底的神色却冷了几分。

我知道萧诺可能是误会了，特别是此时萧念祖还火上浇油的吹了一声口哨，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更是让萧诺的薄唇珉的紧紧地。

可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季恒，他不断的咳着血，那眸子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光彩，我就没来由的心疼起来。

“我说不要伤害他了。萧诺，在我没认识你之前，是季恒给了我一段明媚的人生。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我会对这个世界绝望的。不管他是真心实意的，还是虚情假意，起码那段时间是他给了我希望，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是积极向上的正面能量，他把他的阳光带给我，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虽然后期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和不值一提，但是不可否认的说，当时如果没有季恒，就没有现在的我！”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萧念祖对季恒的惩罚是为了给我出气，但是如果一切的源头在于我，是不是可以让我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

“季恒纵使千般万般的错，可是他也罪不至死啊！你们该罚的也罚了，该打的也打了，我和他之间也算扯平了吧？何必非要让他死呢？”

我的话让季恒的眸子重新绽放出光彩，甚至还有一些激动。

萧念祖看着我切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只有萧诺，萧诺的眼神高深莫测的，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直直的看着我，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却让我从骨子里感到一股寒意逼人。

他在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就是这样感觉到的。

“我还记得我刚看到你的时候，你打算跟着他一起私奔。”

萧诺缓缓地开口，却让我的身子一颤，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是1当时你也允许的！”

我的声音很低，低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

但是显然的萧诺也听到了。

“我是允许的，但是我也说过，那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你选择了留下来，就必须把这个男人从你心里除去，并且干干净净的。我有洁癖你是知道的，那么这一刻，你在我面前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萧诺看着我，眼神很冷，我却被堵得嗓子有些难受。

“我只是希望你放他一条生路而已。”

“如果我说不呢？我萧诺今天就是要杀了他季恒，你能奈我何？”

萧诺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却惊讶的抬头。

眼前的他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熟悉，仿佛回到了青竹山的那一天，他逼着我在十七和他之间做选择的那一幕。

我不知道萧诺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试探我还是真的对季恒动了杀机，所以我很纠结，紧抿着樱唇不肯回答。

“回答我！我要是非要杀了他，你要为他报仇吗？”

萧诺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而柳絮雪挡在了我的面前。

“萧少，你别激动！”

萧诺显然的被我的回避给刺伤到了。

我那只是下意识的，并不是有意要躲开他。

但是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因为萧诺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然后是浓浓的失望。

“你躲我？你怕我？在你心里，我萧诺和他季恒相比，他是阳光我是魔鬼是不是？”

萧诺的脖子上青筋迸出，好像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

我使劲的摇头，却不敢张嘴，生怕一张嘴又说出惹他不高兴的话来。

“萧少，你吓到一唯了！”

柳絮雪一直是很没存在感的人，但是这一刻，她却把我护在身后，一副老母鸡护仔的样子对峙着萧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