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师父和她的石头徒弟+番外(5)
豆纤纤更愿意相信后者,她站起了身,义正言辞道:“居士,请放开那只鸡。”
鸡舍里的人已经将鸡脖子递到了嘴边,他闻声停下了动作,然后冲着豆纤纤咆哮,那声音不像人发出的声音,在深夜里透出几分恐怖。
可豆纤纤却全然不怕,迈步往前走去,她越走越近,立在栅栏旁,弯弯眉眼,道:“我已知晓你是人了,还请出来吧,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赔偿的事。”
那人转身就跑,他跳出了鸡舍,跑出三步,就被豆纤纤先前设下的符咒绊倒了。傀儡符破土而出,贴在了那人的背上。
豆纤纤嘴角扬起了笑。她将撒下的符咒收起后,带着那人走向了前院。站在门外,她道:“魏居士,偷鸡贼捉到了。”
躲在屋中桌下的魏富闻声,爬了出来,点燃了灯,而后,打开了用棍子紧紧顶着门,目光越过豆纤纤,看见偷鸡贼的一刻,他满脸惊恐,颤抖着声音道:“多谢仙子。”他堵在门口,一动不动。
豆纤纤安慰道:“魏居士不要怕,他是个人。”
“是!个!人!”魏富再次仔细观察。
豆纤纤解释道:“脸上的鳞片应该是粘的,血应该是画的。”
魏富让开了门,他进里屋端出了一盆冷水,放水盆时,一双手都在抖,他道:“你先洗洗。”那人往前,他退后,靠在了桌边。
那人在傀儡符的操纵下洗净了脸,魏富看清他的容貌后,震惊道:“丁六!是你!”而后,抡起胳膊就冲上去了。
豆纤纤急忙上前拦住了魏富,顺便撤了傀儡符,她对魏富道:“您先冷静。”
魏富用手指着丁六的鼻子骂道:“你个狗娘养的畜生,扮鬼吓老子,狗日的。”
丁六一张脸蜡黄,他垂着眸,道:“魏兄,您消消气。”
魏富将手收了回去,抱在胸前,仰着下巴道:“说吧,你打算赔多少?”
丁六扑腾跪在了地上,道:“魏兄,我也没有办法了,才做这样的事,请您宽恕。”
魏富瞪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赔我钱了吗?!”
丁六道:“我不是不愿意赔,是实在没有钱。”
“呵。”魏富冷哼一声,道:“你糊弄鬼呢,前些日子,我给城里的酒楼送鸡时,亲眼看见你坐在那里大吃大喝。谁不知道你发了一笔横财,还敢说没钱,我看你是不愿意赔。”
丁六突然失声痛哭,他抬手捂住了脸。
魏富微微一怔,而后破口大骂,道:“狗日的,装什么可怜!”
这丁六一进屋,豆纤纤就察觉到了他的气色不对,他应该是被怨灵缠上了,“丁居士,你为何要饮鸡血?你可是遇上了妖邪?”
魏富听见妖邪二字,全然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豆纤纤的身后。
丁六颤抖着肩膀抽泣,他道:“半个月前,城里贾府的小姐没了,我听到消息后就跑去挖坟了。大户人家陪葬的东西都金贵,挖出一两件就够我吃一、两个月了。谁知道那贾府太小气,棺材里一件首饰都没有,那小姐身上穿着的还是件脏衣服。我忙活了半晚上,不想空手而归……见她大着肚子,一时鬼迷心窍,我就将她的肚子刨开了……”
☆、独闯贾府会马溯
“你简直……简直……”魏富太过震惊,憋了半天也没有骂出一句整话。
“她变成了厉鬼,她要害我,为了驱邪,我找了仙师,后来,没了银子,仙师不管我了,他告诉我,实在想活命,就找活鸡喝血。”丁六扬起脸看向了魏富,道:“魏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偷你的鸡。”他举起了手,道:“我发誓,若我能平安度过此劫,以后,赚了银子一定立马还你。”
魏富看向了豆纤纤,问道:“仙子,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豆纤纤的手慢慢蜷紧,她道:“那仙师可是在你的前胸后背都画了法阵?”
丁六眼里亮起了光,他迅速剥落了上衣,道:“就是这样的法阵,仙子可识得?”这小道姑抓他时,连飞也不会,他打心底里是瞧不上她的。可她竟能说出她前胸后背有阵法,想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豆纤纤一颗心沉了下去,丁六身上的法阵是活祭,他找的修士根本就不是在救他的命,而是用他的命来养怨灵。丁六之前,至少需死十二人,这法阵才可成。
鸡是地上凤凰,可以渡引亡魂。丁六饮过鸡血,那怨灵出世后,白日也可作祟。
豆纤纤问道:“那紫河车被你卖去了何处?”
吃了紫河车的人,沾上了怨气,是最佳祭品,那修士定会找他们下手。
丁六穿好了衣服,道:“卖给了露水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