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既然桃木剑生出了剑灵，剑灵必会护主。”说完，虚亦在自己手掌上轻轻一划，如先前的蓝绡竹一般用内功将血液逼出，血线在空中形成花样，沿着铁剑上的图案完美的覆盖了上去。而做完这一切的虚亦踉跄了几步，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和虚亦预想中的一样，铁剑上缓缓浮现出的身影就是之前在酒泉客栈看到的那个一直缠在蓝绡竹身边的鬼魂！

“这血的味道真恶心。”柯缄书瞥了一眼虚亦，十分不屑地开口道，“就凭你这点修为，也想契约我？不自量力！”

只见柯缄书轻轻挥了挥袖子，一团白雾在虚亦周边滋生，而失血过多的虚亦并没有过多的精力躲开柯缄书的攻击，只得任由白雾侵入身体，霎时间如置冰窟，似乎连呼吸都被冻住了。

见虚亦僵硬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气息愈来愈弱，云照暗叫不好，立刻运转起烈阳心法，将真气经手渡入虚亦体内，原本包绕在虚亦周身的白雾如退潮一般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哼！算你走运！”柯缄书再一挥手，化为一团雾气，将虚亦刚刚融合进铁剑的血液逼出，雾气凝结，下一刻刚刚凝成契纹的血线就这么化为冰末消失在空气之中。

“唔……”在血线破碎的那一刹那，虚亦的身子不禁向后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虚亦道长！”云照立刻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为虚亦服下，见他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才放下心来。

***

待松石、虚亦、蓝绡竹三人彻底清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三日。

众人争议最大的话题便在于对铁剑的处置，坐在主座上的松清看着一醒来便针锋相对的松石和虚亦不禁有些头大，没想到平日里那么沉默寡言的两人一旦较真起来这么让人头疼。

虚亦：“观主，虚亦认为铁剑阴气过重，当毁之。”

松石：“阴气过重乃是用了玄阴铁熔铸之故，并无不妥。况且这铁剑已生剑灵，珍稀无比，决不能就此毁去！”

虚亦：“已生剑灵又怎样？若无可控之法，留着也只会为道观带来灾祸！”

松石：“虚亦长老此言差矣，虚云小道友既是这柄玄阴铁剑的主人，怎会毫无可控之法？”

虚亦：“松石长老怕是忘了一件事，身为道家之人，所修所学皆为道家至阳心法，与玄阴铁剑浑身的阴气正好相克。以虚云的修为，恐怕并不能驾御这玄阴铁剑，而且还极有可能被铁剑的阴气反噬！”

松石：“虚亦长老怕是也忘了一件事，这玄阴铁剑的前身便是至阳桃木所制，既然至阳桃木能与至阴玄铁重铸成剑，那么被反噬一词也只是虚无缥缈的假想罢了。”

……

虚亦和松石你一言我一语皆头头是道，最后松清揉揉眉心，无奈道：“既然虚云小道友是玄阴铁剑的主人，不若问问她的意见？”

听得此话，正在争论的两人纷纷动作一滞，相互冷哼一声，拱手道：“全听掌门吩咐。”

蓝绡竹和云照来到大厅之时，虚亦和松石两人各站一旁，眼神热切地望着蓝绡竹背上的铁剑。

“虚云见过观主。”

蓝绡竹不卑不亢的姿态让松清诧异了一瞬，眼中蓝绡竹的身影竟逐渐和年少的虚宇重叠起来。

“唤小道友前来是想问问小道友对你背上那柄铁剑是何看法？”因为想起了前事，松清的语气不禁温柔了几分。

“回观主，虚云已与玄阴铁剑签下血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血契？”

“是茅山观的秘籍之一，与灵物签下血契等同于契约两方生命共享。”

“既如此，那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松清说完特意望了一眼虚亦，见他沉默不语才收回目光。

“观主，虚云答应了同云照大师即日动身前往天光寺，特来向观主辞行。”

“天光寺……”松清喃喃道，眸光半敛，似是陷入了回忆。

“观主，虚云初涉江湖，此去天光寺路途遥远，虚亦愿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还不等松清从回忆中清醒，虚亦忙请求道。

松清望着大厅上站着的虚亦、蓝绡竹和云照，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虚宇和无方三人结伴同游的景象，遂摆摆手同意了虚亦的请求。

***

厅外。

“前些日子多亏了沈姐姐照顾，眼下虚云有要事在身，只得和沈姐姐辞行，还望沈姐姐见谅。”蓝绡竹望着站在厅外等待已久的沈微玉踌躇半响，开口道。

沈微玉捏了捏蓝绡竹的脸蛋，微笑道：“等我重新酿好了梨花酿，小虚云可要记得来酒泉客栈喝上几碗~”

“嗯！”蓝绡竹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桃符递过去道，“我又重新画了一张桃符，沈姐姐若不嫌弃就将她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