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学见顾绒冷汗涔涔脸色煞白,就问他道:“顾绒你没事吧?你脸色看上去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梁少也感觉顾绒的脸色很难看,附和着李铭学的话说:“今天早上只有十点半的一节大课,要不然顾绒你就在宿舍休息吧,点名的话我们再叫你。”
顾绒还没从被花盆砸掉脑袋的惊悸中解脱出来,提不起精神回应室友的疑问,只是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小声念着:“……我要去改名。”
李铭学和梁少习惯了顾绒的自言自语,因为顾绒性子就这样,话很少,更不爱笑,经常你喊了他的名字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瞅着人不说话,如果你不先开口,那就别想等到顾绒出声。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只穿着件黑色的背心,正脖颈上搭着的白毛巾擦汗,健硕的胳膊因为抬手的动作而绷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坐在上铺穿着睡衣的顾绒,就戏谑笑道:“唷,都几点了,绒绒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啊?”
男人的长相其实是偏冷漠的那一挂,高鼻深目,薄唇剑眉,不笑时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威慑,再加上他这实打实练出来的身材,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顾绒不想和他吵架,但耐不住这人说的话欠骂,于是顾绒瞪了男人一眼,漂亮的菱唇一张,开始和室友进行“友好”交流:“叫尼玛叫。”
男人被他骂了也不生气,走到顾绒的桌子面前,作为报复从他放在桌上的零食框里“偷”了包苏打饼干就开始吃,含糊不清道:“刚练完一百个俯卧撑累死了,绒绒,我吃你一包饼干啊。”
绒绒,就是顾绒的另外一个小名。
比起二绒,顾绒更加听不得别人喊他绒绒。
所以宿舍里李铭学和梁少喊顾绒二绒时他还能忍忍不生气,但沈秋戟就像是故意和他对着干似的——不,顾绒觉得沈秋戟就是在和他对着干,每天都喊他“绒绒”。
因此整个419宿舍顾绒就只会和沈秋戟吵架,两人还是邻床,可以头对头睡觉那种,真是完美的死对头。
李铭学本来都要和梁少出门了,结果见沈秋戟才晨练回来就有又要和顾绒吵起来的趋势,连忙去劝架,小声对沈秋戟说:“沈哥,你别在叫‘绒绒’了,二绒他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别气他。”
沈秋戟看向李铭学,挑眉道:“李铭学,你也叫他二绒了。”
李铭学:“……”
沈秋戟笑死了,当着李铭学和顾绒的面把背心一脱就往浴室走去。
李铭学深吸一口气,抬头和床铺上的顾绒道歉:“抱歉,顾绒我不是故意的,叫习惯有点改不了口……”
有沈秋戟在顾绒哪里还会有空生李铭学的气?
他从上铺慢慢爬下来,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请假条递给李铭学,拜托他和梁少帮自己和大课老师说一下。
等梁少和李铭学出门后,顾绒就再也撑不住,赶紧扶住旁边的椅子才能不倒下,直嘶气缓解屁股的疼痛——他的左半边屁股很痛。
目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疼得他受不住,所以他才请了假准备去医院。
沈秋戟还在洗澡,顾绒懒得见他,去洗漱台漱了口洗完脸后就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跑出宿舍楼后顾绒就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
上面原本陪伴他了十八年的“绒”字,现在已经变成了“嵘”字——这是他半个月前去公安局户籍室改的名,前天才拿到手的新身份证。
说起来也真是邪了门。
新身份证到手后顾绒就开始倒霉了。
顾绒从小出门几乎坐的都是自家司机开的车,但在外上大学,他只能打滴滴。
那天去公安局取了身份证,上车后还没两秒,只听“砰砰”四声,这辆车的轮胎四个全都爆了,爆胎这种事不罕见,可是一次爆四个,还是在平地路上就很不可思议了。
顾绒没办法,只能换一辆车。但他后来一连叫了三辆,司机都打电话说堵车熄火,直接取消了订单。
到了第四辆终于坐上了,但开到医院门口,又爆了胎。
顾绒没办法,只能在市医院的站台处等了辆公交车,但是公交车人太多,顾绒没找着坐位就算了,途中还被流氓捏了把屁股。
顾绒刚转身要揍流氓一顿,回头时却见那个流氓死死地望着他,脸上全是恐惧害怕的神色,还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好像被耍流氓的人是他似的,把整车人都给吓到了。
这时公交车恰好到站,那流氓连滚带爬地飞速跑了,顾绒根本追不上。
顾绒逮不到那个流氓气得要死,结果他回到宿舍后,那傻逼流氓捏过的地方就开始发痛。顾绒跑去浴室用镜子偷偷瞅了瞅,发现他左半边屁股肿了老大一个包,看上去很是骇人,顾绒就和辅导员请了假想去医院看看他的屁股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