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43)
“我与你,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阮当归听到梦里的自己用冷漠的声音如是说道。
等阮当归清醒过来的时候,先愣了愣,许久未梦到那人了,而后他发觉自己正握着一只柔软的手,侧过头看,珠花正趴在塌前,正在熟睡,阮当归捏了捏珠花的手,忽露出笑意,他轻轻起身,一身乏累,但还是动作温柔地把珠花抱上塌,给她盖好被子。
嗯,他姐姐真好看。
算了,不吃醋了,姐姐开心,他便开心,阮当归想通了,大病初愈后,神清气爽,窗外的雪夜里就已经停了,阮当归有些饿,便把珠花熬的红枣粥吃了,真好吃,昨儿和珠花闹脾气,只吃了一碗,差点没把他馋死。
珠花从睡意中醒来,发觉自己睡在榻上,她起身,屋内没有瞧见阮当归的身影,她出了屋子,发现阮当归正坐在长廊栏杆上,一旁憨态可掬的雪人陪他一起静默着。
阮当归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了她,从栏杆上一跃而下:“姐姐。”
珠花只顾着问:“身体如何?”
少年人笑得一口白牙晃得灿烂:“已无大碍。”
珠花叹一口气,阮当归跑过去:“是我惹姐姐生气了吗?姐姐莫恼我。”
他一边撒娇,一边做鬼脸逗珠花笑,珠花本想说什么,最终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阮当归见她笑了,松下一口气,也笑了起来。
阮当归同珠花一起站在廊下,阮当归微微上前一步,给珠花把寒风挡着,他笑着问:“之前与姐姐约定好,年年下雪,我堆雪人,你得陪着我,这约定算数吗?”
“自是算数。”珠花说道。
“倘若姐姐日后嫁作人妇,也允数?”阮当归又问。
珠花脸上一红,不知思及什么,但对上阮当归催促的目光,她语气温柔:“无论我身在何处,是何身份,允你的约定,我一定会遵守的,每年下的第一场雪,我都会陪你堆雪人,阿玖。”
阮当归闻此,笑容更加灿烂,他孩子气地伸出手:“我们拉钩。”
珠花虽不懂他为何如此执着,却事事都顺着他,她伸出手,声音里满是包容,就像在对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好好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阮当归笑着道。
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因为他的珠花姐姐,谁也抢不走。
至于鱼子崖鱼翰林,阮当归自然是寻去了,他带着一坛桃花酿,气势汹汹地冲到翰林学院,此时鱼子崖正在编撰一本历书,案几上皆是文稿。
作者有话说:
林佩(冷漠):那你可真棒!
哈哈哈,莫名想笑。
第42章 我自将心向明月(1)
谁也不知道那日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阮当归最后被抬了出来,醉得不省人事,而鱼子崖虽一身酒气,却还神识清醒,地上徒留几坛空酒,鱼子崖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
阮当归醉了近两日,清醒后简直要捶胸顿足,怎么让他给喝趴下了?
写给冼荇的信,来往不过两三次,就断了音讯,等到冬日进贡时候,冼自城来了,冼荇却失了约,阮当归不喜冼自城,此人夜郎自大,酒宴之上,阮当归寻了个空,问冼自城关于冼荇的事情,冼自城眸光一闪,而后笑得不怀好意:“我那弟弟嫌弃长途跋涉之苦,故不肯来。”
吴世年跟在阮当归身侧,他也看不惯冼自城,就立马反驳道:“我们约定好的。”
“那你可就要问问他去了。”冼自城继续笑,粗犷的面容倒显得几分狰狞,灯火辉煌,却照不进人心,“不过公子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个弟弟素来以哄骗他人为乐,滑头得紧,你可切莫被他骗了。”
阮当归冷笑,自知与他多说无益,他对吴世年道:“胖子,我们走。”
吴世年用冷漠的目光瞪了眼冼自城,转头跟阮当归离开了。
走了一半,吴世年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阮当归:“我都瘦了,别喊我胖子!”
这话倒是不假,吴世年减肥也有一段时间,他那三重下巴,已然变成了两层,就连鼓起的肚腩,也有回收之势,不过依旧圆润,吴世年最近最爱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每日起来揽镜自照,然后琢磨半天,由衷地感慨一声:“真帅。”
照完镜子之后,走到隔壁街道,守在人张府门前,求与张荣荣偶遇。
就在前天,吴世年他爹喝醉了酒,还要拿着放了多年都快生锈的长刀,叫嚣着去砍了那隔壁张家老儿的头呢,吴世年死死抱住他爹的腰,不让去,他心里想,那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
他爹和张荣荣他爹每日在朝堂之上恨不得掐死对方,吴世年却流连于张府门口,只为能远远看到张荣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