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没有养真草之前的许静仙,两人相差仿佛,还不一定能短时间内决出胜负,但从九重渊出来的许静仙今非昔比,修为突破瓶颈上了一大台阶,是如假包换的宗师了,对方估计是也没料到许静仙如此厉害,很快就被控制住。
非但如此,许静仙还用魔门独有控制心神的法术,将对方底细掏了个精光,把对方身上的法宝据为己有,顺便不费吹灰之力得知另外三个方向的下落。
“南北两处的龙柱,我也陆续找到了,一处在山坡,另一处在民宅里,都被我设法毁掉了,那飞仙派女修说,原本四处皆有人镇守,反倒是她这里修为最低,防守最弱,但这两日不知何故,据说洛都来了厉害人物,南北两处的人被调去对付,唯有她和东面的人还在。听说东面龙柱在皇陵里,里头还有个厉害人物,是他们四人之中修为最高的,我不敢贸然过去,就先回来交差了。”
许静仙说罢,长长吁了口气,露出一副虚脱的娇弱,等着长明给点好处。
另外一个,她反正是不指望了。
谁知长明看了她的袖子一眼道:“你新收的法宝不错。”
许静仙:……
她根本就没露出一丁点,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那飞仙派女修用的也是纱绫,虽然比不上东海鲛绡,但也是难得的鲨皮所制,许静仙正发愁没有趁手的兵器,这女修无疑是见她瞌睡了就送上枕头来,许静仙哪里有放过的道理,当即就收为己有,权当是自己奔波这么多天的小小报酬。
“这两日我们就要启程离开,东面皇陵的龙柱,你们需要派人去处理一下,否则日后可能会成为新的隐患。”
这句话,长明是对枯荷等人说的。
皇陵不仅是每个朝代所有皇帝的埋骨之处,更承载一个王朝的风水,从飞仙派女修的话来看,皇陵里的龙柱,可能还是最为棘手的。
“前辈,我有一事不解,既然琅嬛塔中邪祟之物已毁,仅剩一根暗桩,对方还能如何作祟?龙乃洛朝天子象征,此番既然是妖魔与幽朝从中作梗,为何又要选择用龙柱?”
之前长明露手,谢春溪心服口服,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是为了找茬,而是解惑。
妖魔混迹人间,偶有出现,但这么多年来,大部分人与之打交道的还是很少,只闻其名,不见其影,这次皇帝离魂,洛朝差点人仰马翻,将枯荷谢春溪他们的自信几乎击溃,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妖魔的阴影已经渗入其中,根深叶茂。
别的不说,照月公主被妖魔附体这件事,到底是妖魔看上公主身份的巧合,还是照月前朝后宫有人与妖魔有所勾连。
而幽国使臣与惠王准备里应外合一起发难,其中是否有别的力量在左右?
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调查清楚的。
莫说洛朝太后,饶是谢春溪他们这样的修士,也难免感觉前方茫茫,心里没底。
“琅嬛塔里的魔物虽出,但建好的塔却不可能摧毁,只要塔还在,就是埋在洛都心口的一颗钉子。”长明道。
枯荷眉间皱褶深深。
“如果将塔毁去,可行否?”
“去塔只是第一步,皇陵中的龙柱也得尽早去掉,否则琅嬛塔与皇陵两点相连,依旧可以重启祸端。一个月后,天象将有五星连珠,对方原本算好对应地上阵法,琅嬛塔,洛都四面暗桩,同样也是五点,届时发动,事半功倍,只是现在被提前毁去,对方是个布阵高手,能耐不逊于我,我也无法料到对方下一步会怎么走。”
长明从来没有小看过江离,对方若是能力不济,早数十年前也不会逼得他明知前方是坑,也要跳下去。
双方这一局棋,从五十年前下到现在,起初敌暗我明,长明落了下风,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反倒是江离的底牌被渐渐揭出来。
万象宫,萧藏凤,妖魔,对方能用的越来越少,长明知道的也越来越多。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条件,八宝琅嬛塔本该有更完美的布置,萧藏凤作为江离的弟子,也不该死得如此悄无声息,但对方显然是等不及了,长明逐渐恢复修为,云未思离开九重渊,已经打乱了对方的筹谋,一子乱,则步步乱。
“到底是何人与妖魔勾结,前辈是否知道什么线索?”
谢春溪显然也已经想到背后可能隐藏的重重黑幕。
单凭妖魔,就能布下如此之大的局吗?
显然不可能。
那么与之合作的,必定是他们之前预料不到的庞大势力。
金阙道宫毕竟不大,谢春溪问出这句话时没什么顾虑,像枯荷出身庆云禅院,他需要考虑的太多了。
虽然同样想到谢春溪想的,甚至比他想到的更多,但枯荷就绝对不会轻易问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