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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梦山河老+番外(146)

作者:姑苏赋 阅读记录

大堂空荡,一切都没了。

这时他们又听见咔咔怪响,原来是那佛陀又转动手指,这次手指指向二楼。

兰渐苏跟李星稀来到二楼。

二楼四面石壁皆为西北著名的棠白岗,虽然被大火烧黑了大半,但上面刻的一些画还清清楚楚。

左侧石壁藏有暗门,暗门打开着,一具骸骨半身在外,半身在暗格内。

沈贻死后第二年,鬼刀宗便被朝廷派出的人马剿灭。当时朝廷应该是有留下来善后,将尸骨都处理了的。这具被遗漏的尸骨,想必是当初躲在暗门内逃过一劫的人,却还是因为某种原因……久未进食或进水,在出暗格的时候体力不支而死去。

兰渐苏将梳头屏放在这具骸骨的手骨上。只接触过这一次已死之人,梳头屏本不会展现什么画影。不过这里的鬼怨气过重,黑厚的怨气快把梳头屏淹没。可能在意颜值,也急于知道真相,梳头屏放下原则,给这只冤死鬼开了个例。

没一会儿,镜面出现冲天火光,一场大火卷吞着整个鬼刀宗。鬼刀宗外盖下一个巨大的精铁笼子,将所有人困在宗楼里。外面雪虐风饕,鬼刀宗却是一个大火炉。宗楼里的人抓着撞着笼网,浑身被火舌爬满,神情痛苦狰狞,嚎着叫着,最终一个个惨死火海中。

而在这场虐杀中,有一个人逃出去了。

朝廷特制的这个精铁笼子盖下前,这个人被人从二楼丢了出去,摔进雪泥里,让厚雪盖住,躲过一劫。

画影消失,梳头屏似还犹余火光,兰渐苏感到拿起它时掌心烧热得厉害。那场火,仿佛连他也烧过一般。

兰渐苏脱下外袍,将这具无名骸骨包裹住,说了几句遗憾痛心的话,便先让他躺靠在石壁上。

随后他们来到尚能看清文字的石壁前,三面石壁刻的几乎都是一些健身练拳的小人图,只有右面的石壁极为古怪。上面刻的是文字和数小幅连环画。文字被毁去大半,只留几个清楚的字,“皇子于此地”。

看到这行字,兰渐苏眼皮颤了下。“皇子于此地”,这个皇子,指的难不成就是他?他在还没记事的年纪,来过鬼刀宗,并阴差阳错成为鬼刀宗的传人?

头很痛,零碎模糊的记忆和复杂纠结的关系、疑题,在兰渐苏脑袋里乱糟糟杂在一起。

李星稀问道:“蓝大哥,你怎么了?头疼吗?”

兰渐苏吸了口气说:“没事。”

他不再看这些令他头疼的文字,转而看文字下面的连环画。连环画刻痕较新,凹痕白净,似乎是大火过后有人来这里刻下的。

前面稀奇古怪的一些画,兰渐苏看不大明白。这人画工虽好,要表达的东西太抽象。一群人第一幅是在跳舞,第二幅是在哭。第三幅一起拱起一个婴儿,第四幅拿针扎那个婴儿。每幅画看着前后相联,中间故事又突然断开。比如说婴儿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突然多出个奇怪的少年。

就这样奇奇怪怪的画了百来幅左右,最后一幅图,是一个老人在给两个男人换脸。

兰渐苏撑住额头,痛苦地长出一口气。

李星稀关心道:“怎么了?头又疼了吗?”

兰渐苏说不是,恨出一句:“为什么我是个理工生!”

他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这道艺术题太难了。 毫无逻辑可言,毫无公式可言。他又不是语文老师,要怎么去解读画者的意思?

他将这些画尽其力地默背下来,眼下唯有回去后再好好钻研这几幅内藏玄机的画。

俩人在宗楼里又转了几圈,最后没有再其他发现。鬼影没了,梳头屏上的浓黑怨气也散去。仿佛这些鬼,只是要让他来看一眼这些东西,这些他完全看不明白的东西,便知足了一样。

兰渐苏在宗楼内踌躇之际,梳头屏背后的指针又有了反应。这次,直指客栈方向。

兰渐苏和李星稀赶回客栈,一路风雪渐停,天也渐渐亮起来,沙漠上的雪在太阳升起来后便匀速融化。

客栈门口,趴着一个貂裘男人。男人手伸向前,食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惨”字。

“怎么有个人在这里!”李星稀好奇跑上去,左看右看,“他是不是死了?”

兰渐苏无言,抬起脚往那人身上踹了两踹。那人热乎着的身体一动,毫无反应。兰渐苏最后狠一大踹,男人才翻过身,面对他们。

年龄看来约摸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倒是相貌俊秀花容月貌的。脸蹭得这么脏都能瞧出他长得不错,那么看来他确实是长得很不错。

那男人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

他把手朝兰渐苏伸去,张动唇瓣,虚弱地说:“我是大沣流浪在外的皇子,我被西北的风沙困住了,现在急需五百两银子做盘缠,你借给我,等我回了宫,还五千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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