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对我有非分之想(42)
还就着桌上的酒壶仰头罐了口黄汤,翘着二郎腿讪讪说道:“多年不见,浓情你改行了?”
房中云雨刚过,一片狼藉,怪僧人不知去向,浓情穿好衣裳咬牙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聂大侠抱臂笑了笑,“我一暴露弓箭手就数以千计,你若不在附近他们又听谁指挥呢?所以只有我暴露,你才会乖乖送上门。”
原来他是故意放暗卫说话的,浓情脸上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你还是这么狡猾。”
“马屁就别拍了。”,聂欢言归正传,“说说你大规模收粮食运往哪里,那帮朝廷兵在何处?”
浓情眯眼笑了起来,“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么多年不见,你狂妄自大的本性越发见长。”
这厢也不急,索性慢条斯理喝着小酒,他说:“过奖过奖,七年前你是我手下败将,七年后的今天依然会是,叫我怎么不狂?”
那厢脸色越来越来看,但还算有点定力,挑眉道:“替叶澜双办事?你们主仆二人可真是风水轮流转,昔日马夫变盟主,你心里很不好过吧?”
聂欢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当然不好过,不过……见你被怪僧那般这折腾,也挺难过的,你怎么就选了他?
这城里至少有一半男人跟他做过吧?你说你图个什么,长得又不差。”
浓情呼吸变重,手指蹭蹭作响,“胡言乱语,他是我的,只会是我的。”
对方越是暴躁,证明他越是在乎。
于是聂大侠专挑人家痛处说:“哦?是这样?那昨天他还说喜欢我。”
“不可能,他这辈子只在意我。”,浓情满脸咬牙切齿,不像作假,是真的爱。他掀了桌子,弯刀直劈过来,桌子椅子瞬间碎成渣。
毕竟是屠宰场单打独斗冲出来的人,战斗力不消多说。
聂欢没掉以轻心,拔出飞刀回击,两刀相撞,火花遍布。二人腿脚都快如风,两两相较,那是实打实的疼。
浓情更狠,刀刀致命。聂欢也想,但任务在身,此人不能死,只得避重就轻。
对方不给他活命的机会,双刀齐齐上阵,故意往窗边飞去,实则助攻聂欢天灵盖。
他早有主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怀中掏出绑刀的绳索,在那厢势如破竹绝地反击时,快准狠将他两手并在一起,狠狠捆住!
“又来这招,当年擂台不准用武器你也耍阴招,方法用过一次便不灵光了。”,聂欢说着,绳子顺着浓情的手腕一直榜到肩膀。
浓情弯刀“哐当”落地,换脚踢,这次聂欢毫不留情还回去,力道之大,对方膝盖骨都只差被踹碎。
看着倒地不起的人,聂欢感叹道:“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怪僧救你了么?别傻,你不过是他的垫脚石而也。”
浓情更怒,仰天大喊:“魅!”
聂欢皱眉急急后退,已然来不及。下午出现在院子里那种怪人如魑魅魍魉从四面八方涌入,密密麻麻的怪虫大张着嘴,聂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这倒地是什么?聂欢心声狐疑。
扯过床单被罩珍臂猛挥,怪人身上的恶虫打掉又迅速补满,跟聚宝盆似的。攻击性比食人蝙蝠还强,关键是打不死也打不退。
问声上楼的掌柜一句“出什么事”才说到一半,连人带骨头被怪人身上的虫吭得渣都不剩!
聂欢大惊,放眼天下,他从未见过如此恶心又怪异的东西,是谁制造了他们?
霎时间一个可怕线索闪现在他脑中,让他禁不住打冷噤。
怪人们如行尸走肉步步逼紧,聂欢想起齐庆吼的那句“用火攻”,登时抄起油灯点燃蚊帐,猛烈的火势立马蔓延开来……却不见对方有丝毫退缩。
下午叶澜双用这招攻击明明有用的,这下怎么没用了?种类不同?这才是货真价实,客栈的是水货?
缠不过聂大侠跑得过,他正欲飞身破瓦而出,一身悠长婉转的“欢儿”滑进了耳朵里,那穿透漫长时间间隔而来的喊声,慈爱又温柔。
“娘”
聂欢低声呢喃,木讷地扭头,有块金镶玉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叠影重重。
“欢儿”,男人的声音,浑厚严厉又亲切。就算过去一千年,他也不会忘记那声呼喊。
“爹!”,聂欢嘴角颤抖,石化在原地,生怕一动那两个魂牵梦绕的喊声就此消失。
他看见二老站在长廊尽头,对他招手,一如当初督促他练剑时的模样。
眼前的金镶玉吊坠闪个不停,那是他爹娘的定情信物。他爹一直贴身携带,直到……被凌迟那晚才突然消失不见。
“爹,娘……”,聂欢红了眼眶,失去所有判断,疯狂朝怪人扑去。怪人们身上的虫疯狂张嘴,就等着享用他的骨血。